刚刚占据陪都,此刻定然公务缠身的姬将军会有闲情逸致来给他喂水的地步。
既无可能,也无必要。
“姬将军呢?”赵珩又问。
他不好奇姬将军在哪,但此人越不和他说话,赵珩就越想问出几句来。
他天生就是爱撩闲的性子。
赵珩听到一阵沙沙响动,仿佛是布料擦磨的声响。
“你是受命来服侍我的宫人?”
无人回答。
他半跪在床边,俯身向赵珩靠近。
黑绸下的长睫轻颤,赵珩对此人的靠近似一无所知,“为何不言?卿难道,不会说话吗?”
赵珩见过,有些王侯世家会用哑奴来服侍人,哑奴不会说话,既能保守秘密,便是被有心人收买也无用,又无法与服侍之人对谈,任何信息都不会泄露给对方。
服侍他这样一个身份尴尬的皇帝,哑奴再合适不过。
药香愈浓。
赵珩弯了下眼。
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抓住了这人伸向他的手!
他出手太快又太稳,根本不像个瞎子。
来人毫无防备,居然真被赵珩把手握住。
赵珩的五指合拢,与此人骨肉亲昵地贴合,后者仿佛惊了惊,手僵硬地落在赵珩掌中。
这只手中既无刀刃,也无毒药,有的只是……赵珩纳罕,手帕?
原来方才的声响是这人在拿手帕。
此人的手指很是修长,经络分明,骨节棱棱凸起,摸起来冷硬硌人。
这是一只男子的手。
赵珩其实有些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人。
因为他的体温太低,与他贴着,仿佛攥了一块冰。
赵珩空闲的那只手一勾,将帕子拉拽过来。
“多谢。”赵珩随意拿这块帕子擦了下唇边水渍,而后微微凑近,朝他笑道:“卿不会说,可否写给我?”
手指在这人掌中划动,皇帝力道放得很轻,怕对方不懂他的意思,指尖刻意挪动得缓慢。
略带薄茧的指尖一点一点蹭过掌纹,所到之处,好似受猫舌头舐过,痒得人脊背发麻。
赵珩笑,“像这样。”
倘赵珩的眼睛没被蒙上,任谁都能看出皇帝眼中含着温软的期待,令人,不忍辜负。
下一刻,对方动了。
他如被蝎蛰,猛地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