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冷着脸,抄起一个玉米棒子径直就朝开着窗骂人的墨熄砸去!
墨熄怒道:“你还敢跟我动手?!”
顾茫一砸未中,背着“脏物”转头就跑,结果因为跑得太急了差点踉跄绊了一跤,但就在这时,他忽地现出了自己的功夫底子,抢在脸着地前单手一撑又飞快地站了起来迅速潜进地窖,整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利落的不得了。
月光下,落了一地金灿灿的玉米棒子。
众仆伺:“……”
墨熄:“……”
李微反应最快,立刻砰的落下了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熄灭了自己房里的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都接受到了墨帅严厉的训斥:
“看什么看!都不睡觉?!?”
被当众砸玉米棒子的恶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退的,墨熄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丢火球烧了十筐玉米棒才勉强压下了怒火。
但他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痛快,站在池边喂鱼的时候无不阴鸷地跟李微咬牙道:“他怎么还有脸砸我?”
李微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他们羲和君什么都好,就是太别扭,而且脾气大。
他于是一边替墨熄削水果一边得儿巴得儿巴地念叨:“哎哟,主上主上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不过一根玉米棒,您若气病谁如意?再说了,世上因果皆有轮回,今日他砸您,明日您砸他,忍过这段日子就好,来来来,主上吃梨。”
墨熄想了想,似乎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面冷如霜地接过了梨子,沉默不语。
和养某些动物一样,随着时日推移,顾茫对羲和府诸人的警觉逐渐地不再如最初那么强了。他偶尔也会在白天出来,寻摸个角落一声不吭地仔细观察一草一木,而当院子里无人的时候,他也会坐在池边宁静地晒会儿太阳。
某一天午后日头晴好,墨熄在树下静坐修行,但那棵树上大概是有只松鼠在储粮过冬,万叶瑟瑟不说,居然还时不时会有果核掉下来。
一开始墨熄没在意,也只是嫌烦,可后来忽然“咚”地一声,一颗果核不偏不倚正正好砸在了墨熄的头上。
“……”
简直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大包天的鼠辈!墨熄蓦地睁开眼睛,怒而抬头——
高处树干上,婆娑叶影中,顾茫抱着树干坐着,正一边忙着往兜里塞浆果,一边自己捞一颗塞进嘴里。
他有点毛手毛脚,一抓就是一把,有时候浆果直接就从他指缝里漏出去了,珊瑚小珠似的落在了地上,打中墨熄脑门的可能就是这样来的。
墨熄一时间颇为无语,又颇为生气,无语着生气着,干脆抬起长腿猛一脚踹向树干。
“砰”的一声,哗啦啦落下好多果子,墨熄站在果子雨里怒道:“顾茫!”摘果子摘得不亦乐乎顾茫这才发现树下有人,立刻低了头,目光和墨熄的对上。
两人互相瞪了半天,顾茫沉默着,忽然腮帮子动了动,脸颊鼓鼓囊囊的有一个小包——看来嘴里不止塞了一颗浆果。
墨熄阴冷道:“你给我下来!”
顾茫又动了动腮帮,忽然把自己装浆果的小布兜挂在脖子上,而后手脚并用,往更高更密的树枝上爬了一点,仔细地把自己藏好。
墨熄简直快被气晕:“好。你很好。你就不怕摔死?”
回应他的是顾茫“咚”地砸下一颗浆果核。
墨熄:“……”
就这样磨着后槽牙忍了好一段时日,待到天气大寒,某天早晨墨熄下床,看到李微已经在外头候着了,他见墨熄推门而出,朝他行了一礼,说道:“主上。”
墨熄看了他一眼,今日是重华休朝日,李微不会无缘无故在门外等自己,所以他淡淡问了句:“军机署有事?”
李微谄笑道:“不,是另外有个特别好的消息要禀奏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