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你不容易,都这个时候我不和你说虚的,你真不容易,你实至名归。”
他为拍戏时摔伤了小腿的张砚,为在大雪中拍摄四个小时的张砚,为高烧快要四十度还坚持拍完一场戏的张砚。
“作为你所谓的圈中好友,当然有人问我对你获奖的看法,”秦岸嘲讽地笑了,“我说,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看完你我就连夜走了,这件事,你不知道,我也没和你说。我为什么不和你说?我嫌自己傻逼。”
“我最傻逼的事就是和你做朋友,结果现在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想不通,我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咱们俩在一起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要么你退圈,保全我,要么放出照片,咱俩一起完。我更他-妈想不通的是你答应退圈了!你妈张砚,公开怎么了?我好歹有张脸,我带出去给你他-妈丢人了是吗?!”
他想说太久了,他说的声音都在颤。
“我给你丢人了吗?张砚。”
“你真的是个狠人啊张砚。先和我提分手,告诉我俩男的也就这么回事了,大家玩玩就别当真。然后发声明称自己因故不能拍戏,我去你家找你,你直接搬到莫斯科,告诉我你要和个毛妹儿结婚了,人美声甜身材好,知情识趣会疼人。”
“我这一看,我是真不配啊。”
“我消沉了半年,要不是你经纪人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为爱退圈,还顺手绿我呢。”
“不说话了,操。”
眼泪实在碍事,秦岸擦了一把。
“张砚,张砚你活着呢吗?老子爱你你听见了吗王八蛋?”
“你……你死了啊……”
秦岸醒来的时候头都疼炸了。
真的,好像有人在他脑子里过了个年,还没有烟火的限制令。
五讲四美的秦老师晃了晃疼的要命的脑袋,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操。”
庆功宴就不该喝那么多。
他还当自己二十出头呢。
简直像个神经病,见着谁都胡言乱语。
他总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他打开手机。
最后一个电话的联系人是张砚。
秦岸脸绿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说着说着就哭的跟上坟似的。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觉得那已经是自己哭的最好状态了,简直我见犹怜,可通话时间就一分半。
他把憋了那么多年的话说出来,对方没听见。
这他-妈的……
还不知道是张砚挂的,还是秦岸喝多了碰断的。
秦岸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
生鱼忧患死鱼安乐,他想安乐一会。
秦岸安乐了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他揉了揉鸡窝一样的头发,烦躁地去开门。
他开门。
对方驼色大衣黑色围巾,眉目英朗,笑容灿烂,除了头发和大衣都在滴水有点狼狈之外,其他的简直完美。
对方像是很多年没说过话一样,絮絮叨叨地说:“我先从自己家开车去了国际机场,莫斯科下雪了,我穿这身差点没冻死。我以为回北京能暖和点,结果北京居然也下雪了,我这么多年回来一次,故乡就是这么欢迎我的。”他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雪,“在走廊都化了。你不让我进去吗?或者给我找个毛巾?”
秦岸一动不动。
对方诧异地看着他,“昨天哭着说想我的不是你吗?为什么你的表情让我觉得我好像是来上赶着犯贱来的?”
莫斯科到北京。
七千公里。
“我坐的还是最早的航班,困死了。”
“你喝傻了吗?秦岸。”
秦岸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他说:“我操。”
对方挑眉。
“你怎么没冻死在外面?”秦岸由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