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秦岸自己都不相信, 他伏特加白兰地兑着五粮液喝居然没喝死。
他没喝死也离死不远,头昏脑胀, 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脑袋还在不在。
脑袋当然在。
他躺在床上,艰难地把手机拿了出来,拨号。
对方很快就接了。
他张嘴, 酒气好像能通过手机传过去, “等会,你先别说话。”
他说话说的很清晰, 不像一个快要酒精中毒的人。
“张砚。”他叫对方。
对方没有说话。
“老子想你了。”他说。
“别说话,闭嘴, 听我说,我,我和你说我拿了百华奖,我, ”他想了想,道:“五十多亿的票房, 你说了你来看,你为什么没回来?我记得我这电影还没出口俄罗斯吧,你看的什么?你……”
“我操,你为什么不说话?不对, 你别说,别说。”
“你,之前你爱去的电影院我每个都跑了七八回,我一次都没看见你, 你,我还是不是你朋友,啊?”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清醒,他想起什么说什么,“我们组有俩男演员,我简直都没有眼睛看,他俩还好朋友,骗鬼呢,好朋友。”
“不过他俩是真好啊,好的我都羡慕。但是想想咱俩当年也不差啊,一部电影拍的像是度蜜月,当时说真的,我真以为咱们能在一起一辈子。不火就继续拍那些狗屁不通的电影,我确实自视清高,我确实惊讶那些连台词都些不明白的玩意到底为什么能拍成电影?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高兴。”
秦岸说着说着就有点恍惚。
他当时拿了一个新人奖,极为不服演技上被人评价为压他一头的张砚。
“我刚和你合作的时候是一点都看不上你,我怎么都没想到,咱们俩能搞到一起。”
夏天拍戏,反季节戏,热的要命。
两个男人都西装革履的,脸上淡然,实际上后背湿了一片。
又热又干,嘴唇都起了皮。
四瓶啤酒够两个平时五十度白酒能对瓶吹的男人喝醉了,醉的不分性别,醉的不认人。
秦岸起来的时候觉得哪里都疼,转头一看,是张睡着时安静的脸。
“我那个时候半夜回来或者早上走的时候能看见你,有的时候你等我,有的时候比我走的还早。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看见你在家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就他-妈,整个人都知足了,你别笑啊,你笑我就不说了。”
秦岸能想象自己和张砚的未来,但是没想过自己和张砚都能火。
“其实后来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些鲜花掌声红毯观众,我之前想都不敢想,我原本以为是梦的东西一下都成真了。我,有记者问我,说,无名时是怎样调节自己不自怨自艾的?我想我也没调节啊,我难受的时候抱抱我媳妇就好了。”
他盯着一片模糊的天花板。
对面安静的连呼吸好像都没有。
“我太该谢谢你了,张砚,没有你,我怎么有今天,我,”他一边笑一边哭,“你都是我再生父母了,张砚。”
张砚什么都没说。
“说起来也可笑,我每次都愿意等等,看你上车了我再走,你经纪人不知道咱俩关系的时候都把我当成了变态。”
“你问过我想不想公开,我说不想。我能不想吗?我做梦都他-妈想。可老子能吗?老子不能!前途,前途他-妈的算个屁,我为了这玩意我一句话都不能说!我……哪个女演员都能拉着你的手走红毯。我就不行,在一起那么多年,咱俩居然连红毯都没一起走过一次。”
“哎张砚,你获奖那次,就你第一个白玉奖那回,我当时在国外工作,我说我回不来,你自己加油。我其实,我其实回来了……”
他顿了好久,“我真的回来了。一个我认识的工作人员放我进去的,你拿到奖的时候我一下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