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遇舟干瞪着眼,镜片后的目光又是惊奇又是呆滞,压根没想到素来寡言的宋疏能说出这话。
但他这话说得漂亮,非但显得一身正气,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贺遇舟身上,变成了他为了和好兄弟抢人不择手段,甚至把人家病重的兄长都从家里拖了过来。
于是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奇怪了起来。
原先的气势散了去,贺遇舟站在原地只是笑,被气笑的,因为宋疏又靠近了一步,用只有他和傅从华听到的声音对他道:
“而且即便是我丈夫又如何,现在我就要从深,你们能拦得住?”
说笑了,若不是不想自家小狗失了面子,他哪里会在乎旁人的议论。
“都听到没?该散的都给我散喽,敢把今日的事往外说,别怪老子的枪不长眼!”
腰间一紧,宋疏被男人重新揽进了怀里,还顺势捏了捏。傅从深象征性地威胁了一波,但是眉梢眼角洋溢的都是得意。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就怕宋疏看到前夫以后不要他了!
傅从深当然查过宋疏的过往,也早先知道了此事,但是他不敢和对方提,生怕勾起他的心事。
宾客自然在主人的张罗下离开了,门前的区域重新变得安静,只剩下了几个人。
“贺遇舟,是我小看你了。”傅从深心情好,居然还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怎么着,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怂包?把我哥搬出来我就怕了?”
“我确实做不出你这样的无耻之事。”贺遇舟冷笑。
“所以你也不配和我争。”傅从深语气淡淡,“你说是你先认识的我太太,但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谁给你的枪?”
贺遇舟阴恻恻地盯着他,没吱声。
撞见宋疏那日其实傅从深也在,他在走廊里抽烟,听楼下的戏子唱戏入了迷,结果没多久就撞见了几个人把那戏子带上了楼。
贺遇舟跟那干着急,回包厢同傅从深一说,男人“啪”地把枪拍在了他跟前。
“看上了就去抢,想那么多做甚!”
于是贺遇舟就拿着枪去了。
只能说一切都是注定的,傅从深即便那日没亲眼瞧见宋疏也阴差阳错地救了他,否则凭他现在的身子骨,即便能干过那些兵匪也要脱一层皮。
“兄长,这事儿算我对不住你,但他,我要定了。”傅从深嘲讽完他才去瞧傅从华,嘴上虽是在道歉,姿态却一点不低:“反正你也不会疼人,不如就让我来替你。”
“……”贺遇舟再次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傅从华沉默许久,搭在轮椅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懦弱:“……他带走了钧钧。”
“钧钧我也会好生照看,保准把他教育成人,您把身子养好才最打紧,别的事儿就别烦了。”傅从深不容置疑道,“我会派人送您回家,北宁天冷,不适合您居住。”
傅从华低头咳了几声,似乎失去了争辩的力气,让小厮推着轮椅离开了。
贺遇舟再站在这儿也不是事,又狠狠瞪了傅从深一眼之后跟着走了。
傅从深心情不错,还对人挥了挥手,一扭头发现宋疏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早知道我是你嫂子了?”
“呸,狗屁嫂子,你就是我太太。”
“我真的嫁给过你哥。”
“那也是我太太。”
“……”宋疏抿了抿唇,轻声骂他,“不要脸。”
眸光微微转动,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舞池,“……还要继续吗?”
“继续个屁,你先跟老子把证扯了。”
说着傅从深就拉着人大步往外走,然而刚出了饭店门,他又顿住了脚步,宋疏跟着一顿,鼻子差点撞上男人宽阔的脊背。
繁华的街市灯火迷离,身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面前是金碧辉煌的大饭店,不远处还隐约传来百乐门悠扬的舞曲,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