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犯下过血案。当初她去平京之前,师门曾因道具象而引发骚乱,多名弟子被吸尽精血而亡。这件事就是溯流光做的。
虽然乍一看上去和师兄无关……
可是,师兄兴许也是放任了溯流光的所作所为,甚至说不准是故意的……他当初对仙门抱有极深的成见和戾气,想利用溯流光来报复掌门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谢蕴昭隐约将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看向少魔君。他正微微皱着眉,像是对什么事感到困惑不解。
他困惑是理所当然的,方才溯流光透露的信息一定和他的“记忆”不相吻合,不得不引起他的疑虑。
当他这么凝神细思时,眼角眉梢就会堆积出一点挥之不去的阴郁。那是当一个人无暇继续伪装下去时,会不经意透出的一点真实。
师兄的真实……
谢蕴昭突然开口:“师兄。”
他抬起眼,睫毛还是很长,长到足以在他眼中投下薄薄的阴影。
师兄将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但有一些事,他似乎仍旧没有说明。譬如他主动引溯流光上岛是为了什么,还有他对后来师门里发生的几起血案是否知情,他都没有说。
他是不是在故意瞒着她?可是当他把关于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之后,这些事又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谢蕴昭发现,她此前似乎从
未仔细思索过这件事。
是因为她潜意识中不愿意相信师兄曾漠视生命?是她的正义感作祟,让她刻意无视了这些线索,否则她就会为了信念而与师兄决裂么?
还是因为……她下意识觉得并不重要?
“阿昭唤我何事?”少魔君唇边的弧度是凉薄的、多疑的,“怎么又说起什么‘师兄’一类的称呼了。”
谢蕴昭想,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她喜爱的人不是那么地光明无暇,甚至对某些严重的罪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会怎么做?
“阿昭。”
他在叫她,语气含着催促之意。
谢蕴昭定定地望着他。
她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
有点无奈,有点唏嘘,也有些感慨。
她说:“我觉得我自己真傻。这么简单的事,我却没有想过。其实真的很简单。”
“什么事很简单?”
他走过来,用冰冷的手指拂起她的鬓发,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
“夫人又在想些什么?”他轻声说道,声音幽凉,“若是有可能,真想亲手抓住夫人的每一缕思绪,剖开来瞧个究竟,辩个真假。”
谢蕴昭笑起来,真心实意叹道:“师兄,你真是个变态啊。”
他动作一顿,一挑眉:“又是师兄?阿昭果然在唤我不成?”
“不是你又有谁?”
她笑盈盈的。
少魔君心中的疑云更添一重。
其实,她很少这么叫他。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他就是她的师兄,是她的道侣,但她只有很少的时候会叫他“师兄”,就像是她下意识觉得他和那位“师兄”是两个人。
这也是少魔君认为她在说谎的缘由之一。
但现在,他在她眼里找到了纯粹的笑意,还有他自己的影子。她的眼底映出他的脸——尽管这只是一张经过修饰的、虚假的面容——可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一次她看见的真正是他,所称呼的“师兄”也真正是他。
可是为什么?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其实他早就动摇,只是这时候更多了一丝。
一路上的种种迹象让他开始思索,难道说,她果然没有骗他?其实出问题的是他,而她才是真正无可奈何又纵容他的那一个?
少魔君有点茫然
,又有点自己也并未察觉的紧张。紧张源于,他知道这种区别也可能是自己看错。她其实一直都将他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