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自在摆摆手,忽问:“小川,今天是几月几日?”
小川愣了一下:“嗯,是……五月二十七。荀师叔你的伤……”
“五月……我记得今年群仙会也是五月中旬召开。”
荀自在喃喃道:“虽然修士日行千里,不过单单跨越虚海,最快就要一个月。这么算来,卫师弟最快也要六月中旬才会抵达平京。”
“洛园花会七月初召开,按照惯例,各门派差不多也会在六月中旬陆续到来……”
“荀师叔?”佘小川越发觉得不解,“你在算什么?”
“在算……”荀自在微微摇头,“今年平京的夏天,真是过得十分漫长。
”
佘小川听不明白。
荀自在看着小川不解的神情,忽然失笑。他伸出手,像是忍不住想拂开她的鬓发。但终究他缩回了手。
“这个夏天很漫长,却还没有漫长到足够让你长大。”他笑说,“好好读书,小姑娘。”
佘小川心情有些低落。荀师叔总是这样,会说她还小、什么都不需要管。不错,她是才十五,可谢师叔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是已经很厉害了么?
她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能长叹一声。
又不免嘀咕:“我都十五了。要是人类,我也及笄了呢。荀师叔还总是‘小姑娘’啊‘小娘子’的。”
她一边抱怨,一边又老老实实捧回书册。
荀自在懒洋洋地睁着眼,笑意更温柔了些。他拿出一张信纸,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纸上已经有蜿蜒的磨痕;像是一封未完的信。
佘小川偷眼想去看他写什么,未果。
她只能心不在焉地翻着自己的书。没翻几页,她想起什么,随口问:“荀师叔,上次我在书上看见‘柯流霜’这个名字,那是谁?”
荀自在写字的动作顿住。
“荀师叔?”
“……没什么。”他回过神,有些恍惚地一笑,“那只是一个……远不如‘佘小川’这个名字好听的名字。它被一个酸腐的、咬文嚼字的蠢货写下来,后来再用不上了。”
“忘了它吧。”
*
盛夏里,满城蝉鸣。
由于封城令迟迟未解除,街道上一派清净,只有几个水池子边挤满了乘凉的人。
中京区的商铺更是蔫巴巴一片,唯独肯花钱堆冰盆的酒楼里坐满了人,叫老板笑得满脸开花。
谁不抱怨封城呢?生意都没得做。以往多少外地人,还有郊区供应的新鲜菜蔬。现如今城里物价飞涨,官府却只用“拖”字诀,天天都说“快了快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这抱怨也就悄悄说几句。
平京城的居民大都爱惜自己得很。若非犯到他们面前,好比上回搜城要轻薄女眷,他们是决计不会和官府硬碰硬的。
既然他们都不肯在这酷暑天里走在外头受罪,又为何要自讨苦吃?
顶多在酒楼议论几句罢了。
若说有谁觉得这封城令还
算不错……
卫六郎或许算得上一个。
他有个当廷尉的父亲,家住豪华却也守备森严的上东京廷尉府,最近还知道,原来自己竟有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妻,而他还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领着女扮男装的未婚妻到处乱跑。
这么一出足以写进戏文里的荒诞之事,他自然想找人分说清楚。
可惜,他被廷尉大人禁足了。
守备森严,卫六郎跑不出去。但他天天都在琢磨怎么跑出去。
最近他发现府中人员减少,父亲也天天早出晚归、甚至来不及回府,就知道外头多半出了大事。
找准机会,卫六郎就跑了。
一跑出来,他才知道——王家的王留竟然死了!
要知道,他始终在追查七年前兄长身故的悬案,之前好不容易和赵冰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