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和你们卫家六郎是未婚夫妻,你们是不是想……”
“小安!”五夫人尖叫一声,“好好教训这胡说八道的庶民!”
“是!”
四名魁梧部曲踏进来。
在冬槿的惊呼中,一人去夺冬槿的包裹,两人去拦人高马大的赵勇。
还有一人,则气势汹汹往那面色焦黄的乡下人抓去。
卫府——卫夫人,还真是打着强抢婚书的主意。
五夫人是受命而来:她得了卫夫人吩咐,决不能承认有这么一门姻亲。赵家只一个孤女,婚书被夺、没了凭证,想来也不会嚷嚷着到处破坏赵家声名。就算嚷嚷,卫家也有办法叫她闭嘴。
这是平京,是豪族云集的平京。谁会相信一个无凭无据的孤女的话?到时候再送她几百两银子,把她送回交州,也算尽够了相交一场的情分。
卫夫人想得很好。
五夫人想得也很好。
卫府的仆从们想得同样很好。几个乡下人,怎么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卫氏部曲?
正是最好的下马威材料。
……在一切发生前,他们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啪。啪。啪。啪。
砰。砰。砰。砰。
首先是巴掌声。
接着是倒地声。
四个彪形大汉被打得在原地转一圈,最后一个接一个地颓然倒地、昏迷不醒,这么大动作……难免发出些声音。
厅中鸦雀无声。
片刻后,五夫人惊慌后退,尖叫:“来人!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又一队大汉涌入。
砰。砰。砰。
来一个,倒一个。
“你们不要这么激动哩,大家有话好好说哩。”
谢蕴昭抡着一把雕花木椅,守在门口,挨着把涌进来的部曲砸晕,脸上还是那么笑眯眯的。
这笑脸落在五夫人等人眼中,却好像恶鬼索命的笑脸。
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一排倒地大汉,再战战兢兢去看那个高瘦的年轻人,一时恍惚:好好说……是这么好好说的吗?
乡下人笑容灿烂,腔调淳朴:“给句话,你们是退婚还是不退婚哩?”
貌美的年轻夫人颤抖着,死死抓着丫鬟的手臂,勉强维持着镇定:“什么退婚,我们六郎从未……”
“要是你们不认,我就拿着婚书天天在平京城里展览,再把婚书抄个几百份,在平京城里到处散发,骂你们卫府言而无信卑鄙小人,重利轻义名声扫地。”
谢蕴昭把椅子往地上一放,自个儿往上面一蹲,单手撑着脸,笑得和善极了。
“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跟你们结亲哩,指不定卫老爷的官都要丢了哩。”
“你,你们不敢……”五夫人一想那场景会多热闹,简直眼前发晕、倒抽一口冷气。
“你们不敢。”
一阵雅致香风,一行环佩琳琅。
衣着华贵、凤目含威的贵妇人,携着丫鬟,从后院缓步而来。
只是看见前面横七竖八的黑压压一片人时……一行人也失语了片刻。
卫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五夫人,目光探向赵冰婵:“冰婵,想想赵氏名声,想想你去世的父母的名声。”
她的声音圆润,语气和缓。然而这话语里却有一种冰冷的情绪,能将人的最后一丝期望浇灭乃至冻结。
又是安静。
赵冰婵垂头不语。
卫夫人只看着她。从头到尾,她都不看其他人。那目不斜视的姿态,无声地宣告了一个世家贵妇的傲慢与矜贵。
“名声……?”赵冰婵喃喃几遍,慢慢抬起头,古怪地看着卫夫人。
卫夫人勾了勾唇角:“正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名声——是个什么狗屁!”
赵冰婵忽然放声大笑。
“名声,名声?!我母为了‘恭顺贤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