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mén前nong斧,杜康铺前卖酒,夫子mén前晒书,当然是最不自量力的行为,可如果换一个角度思考,当鲁班看见mén前nong斧那厮,杜康看见铺前卖酒那厮,夫子看见mén前晒书那厮,尤其是发现那厮在世俗间别方领域乃是最神圣至高的存在时,他们会不会打从内心最深处生出如宁缺这般的痒来?
我要做一木鸟告诉那厮飞机的雏形是这样嘀,我要酿一壶美酒告诉那厮亡国的佳酿是这样嘀,我要写几篇唠叨话告诉那厮这才是心灵高汤,我要续写几个告诉那厮什么样的才叫——纵使你是人皇天帝,也要给我乖乖听着。讀蕶蕶尐說網
此时此刻的宁缺,便正沉浸在这种极端的快感之中。他满意看着宣州芽纸上渐干的墨迹,幻想自己正在聊充皇帝陛下的书法老师,用那些笔触墨块潇洒chōu着那位老爷子的手掌心,轻蔑不屑地厉声训斥。
“又写错了!把手伸出来打手板!”
他对自己写出的五个非常满意,甚至觉得是近年来写的最好的几个,除了笔墨纸砚均属佳品,地处御书房这种奇妙地域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房间里积蓄了太多的痒,是因为前五是皇帝亲笔所书的关系。
他津津有味欣赏着自己圆转的用笔,平直宽博的架构气势,一时间竟有些不舍将这张纸毁掉,于是准备待纸干透后收进衣袖,悄悄带出宫去,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安静无声的御书房外,忽然响起一道愤懑的低吼声。
“那个hún帐东西跑哪儿去了!”
宁缺一惊,抬头望去时只见御书房的mén一只手推开。
他眼瞳微缩,反应奇快地手指头微微一弹,搁在晾纸台上的墨纸轻飘飘地滑进了书架一角的空隙处,紧接着他一转身,负起双袖装作认真看书架上的藏书,衫袖拂过时,书架那排藏书已然换了倾斜的方向,将那张huā开彼岸天严严实实地压在了最里面,谁也看不出来有人曾经动过。
走进御书房的是一名身子矮壮的中年将领,身上穿着宫廷shi卫服,腰间系着根黑金系带,显示出他极高的位阶。这位中年将领看到书架旁的宁缺,看着那个像书痴般专注忘神看书的少年,气的眼睛一翻,厉声喝道:“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宁缺状似忘神实际上耳朵一直竖着在听后方的动静,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里咯噔一声,猜到这件事情中间有些误会,应该是那位xiǎo太监jiāo待注意事项时自己听岔了些什么——应该不是白虎堂之类的yīn谋,宫里如果要收拾自己这个xiǎo人物,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么多手脚——然而未有旨意擅入御书房这种罪名可大可xiǎo,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麻烦里。
他像一个被陛下藏书míhuā眼的可爱xiǎo书生般转过头来,róu了róu眼,看着mén口处那位矮胖shi卫头子,满脸惘然说道:“我奉旨入宫觐见,不知有何问题?”
那名矮胖的shi卫头子微微一怔,大概他从未想像过,有人在御书房内被人抓个正着,却还能如此坦然如此平静,脸上不由lù出莫名其妙的神情,痛苦地用手捂着额头,愤愤自言自语道:“老朝你这个浑蛋!也不说提前教些规矩!”
宁缺自书案后走了出来,拱手一礼疑huo问道:“这位将军,您认得朝大哥?”
在临四十七巷,在风亭,无论朝xiǎo树怎样表现意气干云,宁缺始终不肯认那兄弟二,此时此刻他却毫不在意把大哥二自然说出口,正是为了自保,至于反问则是反守为攻,反正目的是要把对方的注意力从御书房转移到别的地方。
矮胖shi卫头子确认御书房四周没有人,满脸警惕不安看了看房内阵设,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有些后怕地再次捂了捂额头,痛苦望着宁缺说道:“你xiǎo子赶紧给我滚出来,老子在外面找了你xiǎo半个时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