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你居然敢走进这里,你给我记住了,你今天没进来过,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和人炫耀这事儿,不然我灭了你!”
宁缺跟着一路埋怨唠叨的shi卫头子离开了御书房,向西侧稍转了两步,便来到了不远处的和殿shi卫值日房内。
在yīn暗的房间中,他终于知道,面前这位矮胖和气、一口河北道腔调,每个都仿佛带着股大葱味儿的的家伙居然就是大唐宫廷shi卫副统领徐崇山,也正是朝xiǎo树昨夜所说要他今天来见的正主儿。
“陛下酷好书法,你刚好是个卖儿的,所以才把你用这身份带进宫里来,只是为避人耳目,结果你xiǎo子倒好,居然不吭不响就一头钻进了御书房!你丫难道真以为自己是啥书坛圣手!你丫真以为陛下请你来赏儿!”
徐崇山愤怒地指着宁缺的鼻子低声咆哮,唾沫星子满天飞溅。
宁缺有些窘迫地róu了róu鼻子,暗自想着陛下倒是没有请自己来赏儿,但我已经在御书房里写了幅儿,你又能拿我怎么嘀?想到此节,想到那张压在书架最角落里的huā开彼岸天,他暗自琢磨着以后得想个什么辄把那东西拿出来?
徐崇山骂的有些累了,气喘吁吁扶着粗实的腰杆,说道:“说正事儿吧。”
宁缺笑嘻嘻应道:“您请讲。”
徐崇山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异道:“你这少年嬉皮笑脸的,哪里有半点儿老朝嘴里说的模样?”
“那是因为统领大人您虎威太盛。”宁缺很认真地解释道。
金山银山铜墙铁壁皆能穿唯马屁不能穿,哪怕是再稚嫩笨拙的马屁也有其作用,何况拍出马屁的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稚嫩笨拙的少年,徐崇山的脸sè稍好了些,轻咳了两声后问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老朝是谁的人了吧?”
宁缺微微蹙眉,装傻问道:“朝大哥是统领大人的部属?”
“我可没那胆子去使唤风亭老朝,另外……以后你不要叫他朝大哥,当年那些老人已经很少了,我们习惯叫他朝二哥。”
徐崇山正sè道。紧接着他想起昨夜那场雨里的杀戮,想起老朝对这少年评价,看宁缺便顺眼了些,话锋忽转微笑问道:“昨天夜里你为什么要去帮老朝?”
“我收了五百两银子。”宁缺很诚实地回答道。
没有谁会为了五百两银子,就去替一个刚刚相识的人出生入死,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十六来岁、即将入书院学习的少年,徐崇山不相信他的解释,所以并不认为他贪财,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xing情中人,顿时愈发觉得他顺眼起来。
“陛下喜欢xing情中人,我也喜欢。”徐崇山微笑望着他问道:“那么接下来我只需要问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愿意为了帝国献出你的生命甚至是名誉吗?”
宁缺微微一怔,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一方面是在猜忖这位大人物询问这个问题的真实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名誉二前要用甚至,难道名誉会比生命重要?
这个问题很大很宽泛,很严肃很神圣却又很令人捉mō不到头绪,他想了很久,想起渭城的前后几任将军,想起那些生死与共的同袍,想起长安城里的热情百姓,认真缓慢回答道:“如果bī急了,生命倒是可以献的……”
说到此节他忽然想到昨夜的某个场景,朝xiǎo树依依不舍放下半碗面汤后,遥望店铺对面灰墙的那番寂廖自叙,于是他迟疑着加了一句:“但有些东西不行。”
徐崇山严肃看着他,发现少年没有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做出掷地有声的回答,而是认真甚至是为难地思考了半天,对于这一点,副统领大人非但不怒,反而极为欣赏,因为他清楚经历过思考后的审慎回答比慷慨时的热血冲动为可信。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唐shi卫里的一员。”
没有多的问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