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我想着挺好玩的,想带你去。还是说……”
他迟疑一下,有点小心地问:“你不想和我一起去了?”
“我……怎么会。”
程镜花是先说出这句回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低下头,有点懊恼,又有点生自己的气:这都第几次了!明明想好要十二时辰不离地监视江雪寒,她到底在做什么?
没错,她不想让越春秋失望,但是……
该怎么说呢?
程镜花一边挪动脚步,一边盯着地面的影子走神。地面上,她的影子是矮小的一条,越春秋的影子是高大的一条,身后是渐离渐远的玉壶春大门,她还能听见弟子们的一些议论和调侃,大概是在说,门中的又一名小弟子结下情缘了。
门中又一名小弟子——指她。
她皱起眉毛。
该怎么说呢?她确实不想让越春秋失望。也确实,她一看见他,头脑就有点发昏,仿佛充满了晕乎乎的、快乐的气体。这就是情缘吗?她不大明白。
更何况,就算是那种让人头脑发昏的感觉,过了这十天半个月后,她就觉得……
好像也就那样吧?
高兴,也还是高兴的。
越春秋会带她在街上东逛西逛,如果看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哪里,他就会痛快地买下再送给她。她随口说想吃什么、玩什么,他也会细心地记住,下次给她一个惊喜。
他会带她去吃好吃的,有昂贵的菜色,也有稀奇古怪的、连程镜花都不知道的小店。
他还给她讲了不少他在外游历的事,讲他认识的有趣的人。
但也就这样了。
程镜花暗暗反思,难道是她太贪心了?她在暗处见过不少眷侣,那些人相处也无非如此,重在细节。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也就这样了。
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挽琴也和她一起做过啊。人生中,第一个灿烂地笑着、说要和她交朋友的人是挽琴,第一个和她分享零食的人也是挽琴。
第一次坐在路边,被烫得“呼哧呼哧”也要吃下一碗鸭血粉丝汤,这是和挽琴一起的经历,还有专门起个大早,去排队买一种甜酸的、软糯的米糕,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幻想米糕有多好吃,结果吃完了面面相觑,小声感叹原来也没那么好吃……
这些都是和挽琴一起的回忆。
第一个送她礼物的人是挽琴,第一个给她惊喜的人是挽琴。还有,第一次有小动物不害怕她,还愿意给她抚摸毛茸茸的羽毛……这也是因为挽琴,才能拥有的经历。而且,挽琴为了她,还敢跟门主生气!程镜花真的很佩服!她自己是完全不敢的,她莫名害怕门主,以前害怕,不知从何时起,就更加害怕;那近乎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越春秋当然也很好,可第二次吃到的糖,总是没有第一次那么甜。
划船——划船倒是第一次。程镜花试着说服自己,这是越春秋精心准备的,是为了她,是特别的……但怎么也提不起劲来。她甚至走神地想:等挽琴回来,能不能一起去划船呢?
“镜花……镜花,你在想什么?”
她惊醒过来,本能地瑟缩一下,不安地道歉:“对、对不住,我方才走神了。”
越春秋摇头表示不在意,但眉毛皱了起来,显出一点不快。程镜花看出了这点不快,心里更不安了:天,她怎么能让对她这么好的人失望?她焦灼起来,几乎将刚刚的念头完全抛弃。
“对不住。”她又道了一次歉,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想起了我的朋友……”
“朋友?”越春秋神情动了动。他眉眼深邃,眉骨在眼窝里投下深深的影子,而这时,他眼中的阴影仿佛加深了。他问:“我记得,你的朋友就是那位商挽琴商姑娘吧?”
“嗯,嗯……”程镜花乖乖点头。
越春秋略一眯眼,遮住一抹精光。他重露笑容,状似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