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华将心头的动容压制下去,看着已经试探着靠近过来的郑州村民,正一脸无措的停在了十丈开外的位置。
为首的是个银发白须的老人,佝偻的身子像是一副行走的骨头架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上前了几步。
姜丰华赶紧迎上前,刚才面对官兵时冷淡紧绷的面色变成了和气。
“这位大妹子,你们.....这是......”
老人看着地上的官兵,满脸的不可思议,小心翼翼的想问姜丰华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丰华知道他想问什么,赶紧解释,“老大叔,我们是从湖州城逃难过来的,这群官兵刚刚要找我们的事,被我的孩子撒了迷药,所以暂时昏迷了。”
老人惊诧的点头,“那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吧?多久能醒过来?”
“让你抢我们的粮,我的两个孩子都被活活饿死了,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姜丰华正准备开口胡诌一个时间,一个汉子红着眼跑过来,对着地上的官兵又是踹又是踢的泄起愤来。
一个人起头,所有的村民都被点燃了,纷纷涌上来,对着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官兵发泄起来。
其中那个被官兵砍伤了丈夫的妇人,把官兵头目的头发连着头皮整块薅了下来。
余玖甜看着一群发了疯一样的村人,惊吓之余大眼里染上了浓厚的悲悯。
现在她才看清,这群村人比当初她在曹家穿的衣服还要烂,清一色的皮包骨。
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们更是个个头大身子小,和她当初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太理解他们此刻的疯狂,那是被不人道的生活压榨了太久太久,迸发出来的滔天仇恨。
这一刻得到了机会,仇恨就像火山爆发,没有人能阻挡。
姜丰华担心闹出人命,本来想上前阻拦,可是脚底下一步都挪不动。
此刻肆意无惧的宣泄,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的机会。
罢了,这群官兵确实该死......
姜丰华身后的村人都围上了前,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仍然个个看的眼圈通红。
本来以为他们背井离乡已经是世上最凄惨的人,但没想到世间之苦远超想象。
他们尚且能吃饱穿暖,可眼前的这群人虽然身在家园,但一看身形就知道不仅日日受着饥寒交迫之苦,还要做繁重的农活。
老人应该是村长,虽然他也恨透了地上的官兵,但是却理智尚存。
“都别打了,闹出了人命,官府追究起来,我们一个都逃不掉啊!”
他颤颤巍巍的上前要拉一个发狂的村汉,没想到村汉一个挥手,竟然把他推搡的后仰摔倒,好在余全忠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老人。
“好小伙,谢谢你扶住了我们老头子,谢谢你啊!”
余全忠才把老人扶离了人群,一个和老人年纪相仿老妇人扶住了自己的老伴,老泪纵横的对老人说,“老头子,你管不动了,站远一点吧,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你叫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老人拍了拍老妇人的手,满脸都是无奈,“不成啊,要是官兵们有个好歹,咱们村可就完了啊!”
余玖甜心里自责极了,蔫巴巴的对姜丰华说,“外婆,甜宝是不是惹大祸了?”
她不想再让官兵对姜丰华口出污言,就给他们每个人手上抹了能快速通过皮肤渗透到血液肌理的迷药。
自己提前吃了解药所以没事,但是这群官兵却最少得两个时辰以后才能醒的过来。
姜丰华看着眼前的一切,本来有些担忧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静笃定,“不,甜宝你做的很好,这些人虽然披着一身官皮,但是却坏事做尽,比山匪还可恶。
我们山匪都杀得,这次权当替这群村民出了口恶气。”
余玖甜本来觉得就算杀了这群官兵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