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安夏问:“你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小杨吓了一大跳,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安夏平静地说:“你一个能操纵无人机往下砸人脑袋的人,会没想过替他们一家三口出气?”
“没有没有,我一手无缚鸡的书生能干什么。再说,连警察都找不到他们,我能怎么办。”小杨说得很快,好像急于澄清,又好像心虚。
安夏没有点破他,继续说:“你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买杀手是犯法的吧?而且杀手你还没法做背景调查,说不定他们是一伙的。”
小杨:“……咳,安总,你想多了。”
“你在网上出钱寻人是可以的,现在没有法律规定不行。但是不能写什么死活不论之类的。”
小杨:“……”
“总之,你一直以来都是做文字工作的,要写什么,我相信你可以表达清楚。在写之前,最好先咨询律师,别坏人没抓着,你先进去了。到时候你们说不定关一间。”
“怎么会……”
“当然会了,在监狱里才分刑期,看守所没那么严格,你要不先练练?”
小杨真的想过“死活不论”,被安夏一说,他被激愤压下的理智又浮了出来。
“你写完先别发,给我看看,给公司的法务看看,我记得有一个是从专精刑法转行研究经济相关法律的。”
此时信勇健已经重回紫金论坛管理组,本来小杨打算用自己的钱挂悬赏,信勇健见状要加码。
这事在公司内传开后,曾经跟老板打过交道的同事都参与了进来,就连没去吃过饭的同事看了小杨写的稿子后,都忍不住加入。
最终,由紫金员工们汇起来的金额总计九千,安夏给凑了个整,总计悬赏五万。
提供关键消息的人,在嫌疑犯落网之后,就可以得到五万块。
如果同时有多人提供,那就平分。
跟市局发的通缉令上写的五百块相比,那是翻了整整一百倍啊。
此时,大城市的平均工资水平还是五六百块。
五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何况此时下岗的人、被“优化”的人铺天盖地。
他们多的是时间,缺的是钱。
为了一个月的工资跟人拼命不值得,为了一百个月的工资,别说只是通报消息,就算是提着刀子当杀手,把这两个人给砍了,都有人愿意干。
一个公司的员工,为了楼下一个小吃店的老板集体捐钱寻找凶手,这个故事传开之后,报纸和其他纸媒跟进报道。
薛露推波助澜,让知道的人更多。
这下不仅是本市的人,附近几个县市的人都跟着动起来。
最终这两个人被从旁边县里的一个农民房里被揪出来。
但是这五万元,没给出去。
不是紫金的员工们突然想赖账,而是举报人被抓了。
举报那两个飞车党的人是“道上”的人,自己身上也有案子,从家乡跑出来躲了大半年,哪都不敢去,也不敢抛头露面打零工,身上没钱了。
看到五万块钱,眼馋。
他寻思着在这应该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把两个同行举报了。
媒体对着这位举报人疯狂拍照,上报纸、上电视、上网络……然后,他家乡的警察在网上看到了他的事迹。
在紫金的嘉奖仪式举办的时候,办案民警就赶到,把他带走。
安夏手里拿着宣传用的五万元大存单,一时愣在当场。
这个犯案的人脑子相当灵活,知道自己肯定是拿不着这钱了,当着一众媒体记者的面,大声说:“我犯了国法,我罪有应得,这笔钱,就替我捐给那孩子吧!”
不管回去怎么判,先拉一波好感再说。
后面的事情,就是由公安机关负责处理。
老板娘的胳膊情况稍稍稳定后,她就戴了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