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户籍地址上硕大的一个字:沪。
别的没了。
“登记的人怎么这么随便。”连警察都忍不住吐槽起前辈。
随不随便,已经是即成事实,没救了。
池小勇想去,但是偷叔叔婶婶家的钱肯定得还回去,一路扒火车逃票过去也不现实。
安夏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盯着池小勇:“我有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试试?”
“他才十四岁,童工。”陆雪小声提醒。
“你这个死脑筋 。”安夏摇头。
“最近宣传库尔勒香梨,得搞些活动,有活动就可以得奖金。”安夏又转头看着池小勇:“我看你音乐和绘画都拿过奖状,应该勉强算过了及格线。怎么样,来试试吗?”
陆雪顿悟,安夏是老板,她乐意先发奖金,谁也管不着她。
跟学校里请了假,安夏和陆雪就把池小勇给带走了。
池小勇原以为自己要扒四天四夜的火车才能到,没想到,安夏竟然给他买了机票。
他的叔叔婶婶都没坐过飞机。
“别太兴奋了,这是你欠我的钱,要还的。”
在飞机上,安夏坐在池小勇身边,一项一项的给他布置作业:
首先,挑出新疆便于运输,又好吃的十样水果。
其次,用优美的词藻来夸水果。
再次,给每样水果安排一个动听,又不那么离谱的故事。
最后,考虑这些水果要怎么搭配着卖最合适,为什么。
池小勇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认真思考。
陆雪不忍这可怜孩子被压榨得太惨,时不时的提供一些思路。
后座上传来一个男人压低的羡慕声音:“看人家是怎么当妈的,管孩子管得多好。”
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没看孩子他爸也在管?我管孩子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池小勇被债务困扰,压根没注意听见。
安夏和陆雪听见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就当没听见,该干嘛还干嘛。
等到了目的地,找辛抗美的过程比较顺利。
辛抗美也没有完全不想认儿子,就是情况比较尴尬。
要是完全义务教育,她还能养得起两个孩子,但是要交借读费的话,就万万交不起了。
她说想等等政策,能接一个回来,可能就能接第二个回来。
她又叹气:“小勇的外公,就是我爸,明明是个老干部,只要跟领导说说话,怎么都能通融。可是,他偏不,说要保持思想的纯洁性,不愿意走后门。”
安夏不明白:“干部?还交不起借读费?”
辛抗美压低了声音:“他说借读不是必要的,在库尔勒就可以读书,为什么要借读?他的所有存款,要等他百年之后,都捐给组织。”
安夏肃然起敬,九十年代的商品大潮冲击下,还有人真的可以做到像革命电影里那样:人都快死了,还不忘“这是我五月份的党费”。
屋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咳嗽声:“我这一辈子没有麻烦过组织,别人家的孩子都没回来,就我们家要搞特殊?”
不一会儿,老人拄着拐杖出来了,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女儿,又看了一眼从未见过的外孙。
池小勇一扫与陆雪对峙时的凶猛,乖得不得了,手里捧着他一路抱着带过来的库尔勒香梨:“外公,这是我家树上结的梨子,可甜了,您尝尝。”
看着这个眉眼与自己女儿和已经过世老伴十分相似的少年,,老头子的心也软了。
“行,借读费,我可以出。但是,你要证明自己,值得我开这个后门,至少,你要连续三年拿到三好学生。”
池小勇不知哪来的勇气,挺直了腰板:“借读费,我也可以自己挣!只要给我一个地方住就可以!”
说完,他充满信心的看着安夏,安夏露出笑容:“我也需要你证明自己,值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