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却是镇国公府的暗探,事后两人因此断了往来,如今虽同在工学为官,彼此之间却反不如李庆来的亲近。 李庆瞧出他心存芥蒂,不由笑道:“牛思源最近也不好过,这眼见勋贵老爷们对工学支持力度小了不少,他处在当中不尴不尬的,是两头不得烟抽。” 当初皇帝突然中风昏厥,勋贵们顿时就对工学的前景产生了疑虑,甚至一度打起了退堂鼓。 直到焦顺做了储君之师,勋贵们才渐渐回心转意,但对工学的支持力度仍是大不如前。 “不提他。” 董恂摆了摆手,伺候却变得沉默起来,也不知是在追忆往昔,还是感慨如今。 李庆又推着车子走了一阵子,觉得这玩意儿与人同行实在有些别扭,干脆还给了董恂,趁着他小心翼翼接过去,突然做贼似的问:“王太尉的事情,你可曾听说了?” 董恂一愣,迷惑反问:“哪个王太尉?” “还能是哪个?就是给祭酒大人赐字畅卿的那位王太尉呗!我听说这王太尉最近摊上大事了,他手下有个副将……” 按理说,王仁奉命进京打典也才五六天,事情本不该传的这么快,至少不该这么快传到李庆、董恂这个层面,但很诡异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来。 董恂听完皱眉半晌,最后无奈叹道:“这可真是多事之秋。” “谁说不是呢。” 李庆也跟着感叹了一句,旋即却又悄声问:“你说这是不是冲着咱们祭酒大人来的?” “这……” 董恂再次蹙眉,半晌缓缓摇头:“那可是堂堂一品,岂会这般容易受到恩师牵连?” 李庆一想也是怎么个理儿,于是改口道:“那就是被荣国府牵连了,我就知道这事儿指定没完——那贾经历直到现在,都还没来衙门呢,我瞧他这官儿八成也是做不下去了。” 正说着,后面突然又传来自行车疾驰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回头,就见一身绿色官袍的陈万三正勐踩踏板,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路旁的两人。 “老陈!” 李庆急忙一声吆喝,陈万三下意识勐一捏闸,车身从两人生旁滑出去老远,在地上擦了两条黑龙出来,这才堪堪杀停。 董恂不自觉的往那车子后面扫了眼,不出意外看到了工部的铭牌,显然,这是工部直接买来分派给陈万三的用的。 这待遇…… 他手里的新车一下子不香了。 见陈万三一条腿撑住地面,一条腿仍在脚蹬子上,回身冲着这边儿憨笑,李庆扬着嗓子问:“你不是去衙门了吗?这风风火火的又去哪儿?” “去神武卫的大营。” 陈万三回道:“往后纠察队的队员都要定期练习打靶,但总不好在工厂里开枪,所以上面派我去找神武卫商量,到时候先借他们的靶场和火枪用。” 李庆闻言愈发好奇:“纠察队练习打靶做什么?” 陈万三挠头道:“好像是军代表们提议的,说什么不扛枪算什么兵——反正上面派下的差事,咱们照着办就是了。” 李庆和董恂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学着他方才的口气叹道:“果然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