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聆有些哭笑不得:“你倒也没必要这么生气, boss跟玩家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互相猜忌防备的,而且你基本都在利用郁小姐对你的信任做些偷偷摸摸的事,她只是圣母病, 又不是真的傻, 防止不了你动手, 还不懂得躲吗?”
以郁久霏的性格和行为准则来说, 她就是那种除非要拼命, 不然做不了就宁可躲一躲的性格, 应该是在精神病院里学来的, 做不成的事就往后靠一靠,给能上的上。
芬芳小区的地图跟前面两个地图有巨大的不同,如果说火车站跟北头村都仅仅是偷生与贪婪的话, 芬芳小区就像是一个社会缩影。
在这里, 有好人有坏人,有不那么好的人,也有不那么坏的人,有胆子大的人,更有胆子小的人, 没有那么贴合法律或者道德的三观或者为人标准,在这种生态圈子里面,每个人的优缺点都变得及其明显。
这甚至是要比三十二号末日地图那种伪装末日的地图更体现人性的地方, 郁久霏在芬芳小区实际上已经接近在现实中那般掣肘, 她在现实里被框定成什么样, 在芬芳小区,就会被约束成什么样。
楼十一本身的乐子人心态在芬芳小区这种滋生爱与罪恶的地方可能被发散到极致,这也是他在等了两个地图后终于忍不住偷偷动手脚的原因。
极端的善恶之间的摩擦与变化,乐子人很难保持无动于衷, 让善良的人遭受世间最大的恶意、让罪恶的人享受时间最大的荣光,然后看看这些人怎么把自己玩死。
作为旁观者,沈西聆对郁久霏跟楼十一算是看得最明白的人,导演还在那边咆哮呢,他在火车站地图就大概看明白这两人目前的关系了,在系统试探玩家的过程中,两个人之间会有比其他boss更大的磨合,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
利益关系虽然脆弱,却是最稳固的,两人之间没有,全靠郁久霏的善良与雏鸟情节支撑,偏偏郁久霏是个圣母病,她会很看不惯楼十一的许多做法,有时候她忍就忍了,如果是坑自己,那完全没关系,楼十一坑得开心就行。
偏偏楼十一觉得直接坑郁久霏没意思,他更喜欢借郁久霏的手去坑别人,这样下来,别人看郁久霏就会觉得郁久霏是个伪君子,假装圣母病害人。
楼十一对沈西聆说的话不置可否,他浮动几下:“所以我帮她忙了啊,难道我地图跟数据是白给的吗?”
有楼十一在,郁久霏确实跟开了外挂一样,纵然这个外挂偶尔希望全部人一起死,他依旧是个强大的外挂,在楼十一的观念里,郁久霏不仅不能对他心生怨怼,还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毕竟,哪个新手可以开局就有个强大的数据类外挂呢?
沈西聆叹了口气:“那我没啥可说的了,你也说了,我是有求于她,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从我那个副本出来了,游戏的副本千千万,有时候所有玩家同时下场都轮不到我的副本上,更别说还要玩家亲自走到我面前,难得郁久霏还是个有脑子的玩家,那我肯定无法放弃的。”
两个人的目的不同,说不到一起,楼十一不管他了,消失在404,不知道去哪里了。
楼十一从没出去过,或者说,他的性格注定了不出自己的副本也能玩得很快乐,不少boss都是这样,却也有沈西聆这种出来过一次,就希望可以去更多地方跑动的,沈西聆越在外面玩,越希望自己永远不要上班,最好每天都能放假。
过了会儿,郁久霏从404出来,到外头的走廊上看沈西聆,走过问:“他跑了?”
“跑了,”沈西聆对郁久霏会出来并不意外,“boss跟玩家的三观并不一致,你不用太在意,很多玩家不会把那些NPC当人一样,boss对玩家,就像大多数玩家看NPC一样,这是一种天然的等级差距。”
玩家看NPC,相当于在看游戏数据,没人会对游戏中的怪物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