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室中有丫鬟帮着探春分辨说道,“三姑娘却是个乖的,这些日子管着事儿,哪一处不妥当?”
宝玉却是再度说道,“她最是个心里有算计的,其止乖而已。”
探春一向与宝玉最为亲近,虽然有讨好王夫人的意思,可对宝玉是真的好,不仅平日帮着宝玉做针线,姐妹们有什么事情,她知道宝玉喜好玩闹,也会尽皆让宝玉一块儿高乐,却未曾想在宝玉的心中,她竟是这般模样。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刺,这种感觉几乎让探春痛彻心扉。
所以,她心中不知道有多少委屈。现如今,府中的一众姐妹,眼看宝钗和黛玉就差过明路,一切都有着贾琮做主,迎春和惜春也有贾琮撑腰,宝琴更是贾琮认下的妹妹。湘云虽然与贾琮未必多亲近,可是却有老太太宠着。
而她这仅有的兄长,不仅不能给他撑腰子,反而这般想自己,这让她心中如何不难过?
今日,又遇到了府中婆子显然是想要拿自己做筏子,看自己的笑话,她几乎想要大哭一场。
黛玉拉着探春的手安慰说道,“宝姐姐这话却也不对,既然现在是三妹妹管家,自然也要按照府中的旧历和三妹妹的章程去办。若不然,岂不是让下人看了笑话?”
湘云也上前说道,“林丫头说得对,而且,三哥哥平日对咱们最好,若是三哥哥在,如何不给三姐姐撑腰?那些婆子若是敢拿咱们姐妹做法,三哥哥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一众姐妹在屋中与探春说着话,好半晌,那婆子方才将旧账取了过来。
探春几个翻看了片刻,而后便是冷笑着说道,“只有外家的有事儿才是四十两,家里的姨娘亲眷尽皆是二十两,之前二嫂子清理了家中之后,你也是跟着二嫂子管过家的,你敢跟我说不懂?”
“你们就是欺负我是个年幼的,又是个庶出的,没资格在这里管家,只一心想看我的错处和笑话。”
就在这时候,赵姨娘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宝钗、黛玉、湘云三人坐着未动,迎春赶忙起身让赵姨娘坐下。
“姨娘怎么来了?”探春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说道。
赵姨娘高声尖叫说道,“这屋里的人都踩下我的头去还罢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该替我出气才是。”一面说,一面眼泪鼻涕哭起来。探春忙道:“姨娘这话说谁,我竟不解。谁踩姨娘的头?说出来我替姨娘出气。”赵姨娘道:“姑娘现踩我,我告诉谁!”探春听说,忙站起来说道:“我并不敢。”
赵姨娘道:“我这屋里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大年纪,又有你和你兄弟,这会子连袭人都不如了,我还有什么脸?”探春叹声道:“原来为这个。我说我并不敢犯法违理。”
一边挨着赵姨娘坐了,又拿帐翻与赵姨娘看,“这是祖宗手里旧规矩,人人都依着,偏我改了不成?前阵子因姨娘每每生事,几次寒心。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儿家,一句多话也没有我乱说的。如今我照管家务,还没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来作践我。”一面说,一面不禁滚下泪来。
“你还有理了?”赵姨娘不依不饶的骂道,“你舅舅死了,就算是多拿几十两银子,谁又能说什么?你就这般尖酸刻薄?这又不是使了你的银子。”
探春抽泣说道,“哪个是我舅舅?我舅舅刚升任了兵部尚书,哪里又跑出来一个舅舅?”
赵姨娘却是并不依,依旧在屋中喝骂吵闹,院子中有丫鬟、婆子看戏,探春只气的大哭不止。
一众姐妹尽皆劝着,却同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外边儿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奉主子命,前来给三姑娘做事。”
话音落,先是小惜春拉着小雀儿一股脑的跑了进来,随后东府大管家贾中走了进来。
“见过三姑娘,见过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