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如此想着,马云峰一直也没停,继续唱道。
“接完了上八仙,再接接中八仙,说的是张果老骑毛驴鹤发童颜,铁拐李葫芦装仙丹,曹国舅手拿阴阳板,吕洞宾宝剑放光寒,韩湘子横笛出仙乐,汉钟离蒲扇能遮天,何仙姑笊篱能取无米之炊,蓝采和花篮能装万座山。”
“表完了中八仙,再说说下八仙,那下八仙,头前走的罗圣主,后有张千和鲁班,和合二仙抱头笑,后有刘海洒金钱,杜康造酒刘伶醉,醉倒刘伶整三年,三年头上去要钱,手挽手的成了仙。”
好好好,唱的真不错,我忍不住给他鼓起掌来,然后竖起大拇指说:“不错啊,这唱的真不赖,既然你有这能耐,那咱们就定下来了,明天就给吴迪媳妇请请神叫叫仙,让那个黄天仇说说根源,化解仇仙!”
马云峰很高兴,满心欢喜,看着就像重新找到工作了似的,满脸都是喜悦。
他居然能当二神,这可真是太好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想想真是应了赵本山那句话。
“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个粘豆包!”
于是我便立刻联系吴迪,跟他约定了时间,他也是很高兴,说他媳妇回家之后,情况就又有点不对劲了,这两天在家一直昏睡,时而还是说胡话。
但是每次提起王母娘娘五仙女的事,她就再也不接茬了,看那个神情还是有点害怕。
看来我王姐真是有两下子,那么多人都拿刘洋没招,偏偏她一出马直接就把刘洋吓屁了。
我跟马云峰说了这个事,他也纳闷,说那个女的,能不能真是王母娘娘下凡啊?
我说净瞎扯,王母娘娘那么高的身份,就算下界也不能是精神病啊,咋地也得是个正常人。
马云峰摇摇头,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可别拿她当精神病,说不定在她的眼里,那些觉得她不正常的人,才是真正不正常的。”
我不由心头微凛,他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这天下间的芸芸众生,都以为自己是正常的,岂不知在造物主的面前,说不定我们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我们和吴迪约的是第二天下午,午饭后,马云峰便来了我家里,和我一起等待吴迪他们的到来。
本来吴迪是想让我们过去的,毕竟他媳妇的冻伤还没好,无法走路,但我还是决定让他们亲自跑一趟。
因为那个黄天仇颇有点难对付,这个仇仙可不是老哥一个,他都当上掌堂教主了,手底下是有人马的。
所以让吴迪他们来我家,也就是把黄天仇调出来,再一个这是我的堂口,众仙都在,也能压他一头。
马云峰拿了个包过来,里面是一面鼓,他说是老黄头传下来的,我拿出来一看,那鼓身都已经包浆了,上面的图案都模糊了,也不知道传了多少年。
我看着他这个鼓,用手敲了敲,问他:“真驴皮的啊?”
马云峰冲我一笑:“鹿皮的,据说是我师父他爸传下来的,少说也有三十多年了。”
我不由吐了吐舌头,看着这面比我岁数还大的鼓,心中生出一些感慨。
这鼓又叫文王鼓,单面八弦,有个说法这八弦暗含着文王六十四卦,弦上挂着大钱,鞭子叫做赶神鞭,也叫武王鞭,上面绑着五彩布,对应着五路仙家。
其实这就是萨满教中的萨满鼓演变而来,而最早的萨满鼓原是萨满教祭祀仪式中的舞具和乐器,后来又用于皇家祭天,包括一些节日庆祝娱乐的场合。
我曾经说过,出马一脉就是萨满教的分支,有人说出马根本不是萨满,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因为古老的萨满教其实已经基本不存在了,现在的萨满成了一种民间歌舞表演和文化传承的形式。
因为真正的萨满教,本就是“巫”的一个分支,萨满巫师那可不是艺术家,萨满鼓也不是一种乐器,那是和天地神灵沟通的一种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