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提前试试给苗婉做点孕妇吃食呢,耿婶带着最早被买回来的郑婶和赵婶,厨房里还有孙老火的一个徒弟,刀墩篦釜一溜摆开——
怎么做您说话,我们干活儿,保管做出来的东西又好看又好吃。
至于让这些人干活儿?不能够的。
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每个月都要靠自己手中的活计来换工分的,若是被抢了活儿,扣掉工分,她们还怎么攒积分赎身呀。
连耿婶都分毫不让,长寿明年就可以去考童生试了,即便东家肯定愿意给她放契,但是积分够了和不够是两回事情。
长寿能科举已经是耿家祖坟冒青烟,她咋能因为这种事情让东家开后门,影响自己的威信呢。
苗婉都没她们会脑补,反正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守着自己的活计不撒手,就出现了早上这一幕。
耿氏赶路也累,前几天起的都晚,早膳什么的都是婢子端进来她和乔盛文一起吃的。
现在惦记着儿媳妇,早起来才发现这么回事。
她扫了眼都低着头有点心虚的嬷嬷和婢子,冲阿墩温声吩咐,“送些好克化的去给老爷吧,另外家里有银耳没有?阿婉爱喝银耳羹,而且要煨得烂烂的,提早熬上,她起来就好喝了。”
阿墩是叫乔瑞臣吩咐过来听乔盛文吩咐的,闻言赶紧点头,“我这就去,您稍等等,叫小子们扫扫雪您再往外头去,别滑倒了。”
耿氏笑眯眯点头,等阿墩走远了,她脸色才淡下来。
“你们这几天都做什么了?”她问。
为首的耿嬷嬷叹了口气,上前屈膝,“回娘子,咱们都在正院里拘着,其他人都防着我们插手,老奴想着等时间长些能好点,所以现在只在正院伺候您和老爷呢。”
她这话也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
最小的婢子也有十八了,她不打算嫁人,是想要伺候娘子一辈子的,所以跟过来的都是忠心的。
可京城出来的仆从,脑子里装的权势勾心斗角,一入豪门深似海那一套,处处都被拦着干活儿,她们实在忍不住多想。
为了不给主子添麻烦,也是想要多了解了解府里的情况,几个人才啥也没说。
结果这一路看下来,大家就都看出来了,家里所有人对苗婉都言听计从,以苗婉为天,其他人谁说啥都不好使。
这就有点恐怖了,难不成娘子和老爷还要听儿媳妇的?哪家也没这么干事儿的。
她们越脑补就越不敢轻举妄动,这几天净考虑怎么帮娘子夺管家权了,都顾着打听消息,确实没干多少活儿。
耿氏大概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在京城是她和相公说了算,来到西北,对家仆来说,少不得还得分个正院和偏院谁压倒谁,老太太和当家夫人谁更厉害的问题。
问题是京城那一套在西北行不通,或者说在苗婉这里行不通,她根本就没长宅斗那根筋,就算长……也是熊孩子智斗家长的筋。
耿氏有心敲打她们几句,“往后你们记得改口,我这里是夫人和老爷,东院是娘子和少爷,你们只管好好伺候好阿婉,其他的事情内宅问耿婶,外宅问阿墩,不要自作主张。”
几个人都是一愣,夫人和老爷不管事儿了吗?
耿氏直接肯定她们的想法,“以前现在往后,家里都是阿婉说了算,别把京城的手段拿到这里来,没必要。”
几个嬷嬷和婢子面面相觑,还真有这种全家听儿媳妇的??
即便是倒插门的婆家也没这么想得开啊。
她们有点不信,但她们不说,主子的事儿,大多时候还是默默看着就好,总能看出真假来。
苗婉被耿氏叫起的时候,正做梦自己坐着小船儿晃悠呢,船上是水煮鱼和各种海鲜。
她也不去想在湖里为啥会有海鲜,总之馋得很,只是怎么扭动身子都够不着,急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