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三壮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差点没捧着肚子笑死。
听客人们笑得那么大声,他忍得浑身哆嗦, 可守着客人不好笑话自家‘东家’, 脸皮哆嗦了好一会儿,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他可不像小舅子这种读书人,识文认字后礼义廉耻也高高挂起。
张家往上数两代就是农民, 腿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呢,寻常在家里长辈们骂人还离不开屎尿屁, 他对这种带颜色的笑话接受太良好了。
再说……
张三壮憋了好一会儿,没忍住,趴柜台里噗嗤一声笑出来,冲小舅子挥挥手。
“用不着我,等回去跟嫂子和阿婉她们一说,自然有人乐得动手。”
食肆内, 客人们没了结账走人的心思, 好些人凑到一块,叫长寿拉着乔蕊避开, 而围着几个尕娃子,‘和颜悦色’询问起为啥孩子们要学玩儿火。
“哦, 你阿达不会玩火, 让你阿姆怀身子啦?”
“哟呵, 你还想教你阿达玩儿火?好志向!”
“来,你跟伯伯说说,你姑父是见天儿在家玩火吗?”
……
这晚上聚福食肆打烊, 比往常都早些。
孙老火摘了苗婉特地叫给厨子们做的幞头帽子, 出来还有些纳罕, “怎么今儿个这么些点坛子肉和卤肉的?还都不在这儿吃?”
张三壮心道, 隔壁云氏家的酒今天也卖的特别好哩。
人家肯定没工夫在聚福食肆吃饭拉呱,肯定都是拿着酒肉回去跟亲朋家人八卦啊。
他嘿嘿笑着跟孙老火把事儿说了,主要这会儿不笑够了,回家要是笑场,他阿姆的烧火棍子也饶不了他。
孙老火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诧异绕着女婿转了一圈,“这么说来,你和我闺女成亲七载就生了俩,玩儿火玩儿的?”
张三壮:“……”他冤枉啊!他都没见过避·火·图好吗?
起码是小舅子有之前,他是没见过的!
孙老火皮笑肉不笑看他,“你等着吧,回头人家再说咱聚福食肆,那就不是吃食做得最好的食肆了,是玩儿避·火·图最溜的食肆,老子在厨房里呆了半辈子,叫你给带累了名声,这顿打我给你记着。”
省得他现在打了,回家亲家母下不去手。
张三壮:“……”不是,他,他冤枉啊!!!又不是他胡说八道!
这话他知道老丈人听不进去,回家全嚷嚷给张娘子听了——
“哎哟哟!阿姆你轻点,我最多,最多就是没来得及拦住铁蛋他们!”
铁蛋嗷嗷哭,捂着被打到油亮的腚扯着嗓子喊,“不是,阿达没说话,他还笑!”
驴蛋也被揍得跳脚,闻言附和,“三叔还冲我挤眉弄眼,我以为三叔是鼓励我们呢!”
娘子军们都听见了,了然点头,面无表情多拿几根烧火棍,张家鬼哭狼嚎的声音更大了些,都传到乔家去了。
乔蕊和长寿双手捏着耳朵,头上顶着水碗站在墙根儿。
俩人本来还挺委屈,现在听到张家隐约的动静,这种对比得来的幸福感,让他们迅速有了认错的好心态。
“娘我错了!”
“东家,我也错了!”
耿氏和苗婉抱着淘淘,面无表情看着两个人,仔细看苗婉面上还有下嫣红,那是厚脸皮都没来得及遮下去的羞臊。
耿氏觉得手痒,若不是家里没打孩子的传统,她这会儿巴掌已经落到闺女身上去了。
长寿为了照顾小东家,本来就是被拉过去的,乔盛文悄悄说的,他当时看得真真儿的,所以耿氏并不怪长寿。
这会儿只冷哼问乔蕊:“说说吧,乔小娘子,你哪儿错了?”
乔蕊缩了缩脖子,水碗都晃了晃,吓得她僵住,“娘,娘我错……错不该偷听你和大哥说话。”
“你那耳朵顺风,想不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