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田地的时候, 上等田种着小麦,丘陵上种着青稞。
西北地薄,即便是上等田收成也没多好, 亩产三百斤就不错。
至于地层分布不均的丘陵,出产粮食比较杂,平均起来亩产能有两百斤都是好的。
中等田里,乔家的十亩被苗婉做主种了甜菜。
张家的十亩地, 本来苗婉是想着劝张家种菊花和向日葵, 这两种花用处实在是太大了。
奈何张伯和吴伯觉得不妥。
一来那地的肥力不足, 种花比种粮食还困难。
再者地是在乡下村子里,旁人家都种粮食还不够吃, 张家买了地竟然种些没用的东西,那是明晃晃的告诉旁人我家里比地主家还有钱,擎等着贼上门呢。
所以大家商量了下,最终在张家的十亩地里种上了大豆, 这个既能当粮食又能榨油, 在旁人看来也不打眼。
小麦和青稞一般都是九月底收,甜菜和大豆都是九月初,这才八月上旬, 就都能收了,甜菜叶子郁郁葱葱的, 再不收就老了。
耿氏和苗婉还有心多问几句有人偷肥和闹事的事情。
张伯在井口后边的水沟旁边磕鞋上的土, 笑得见眉不见眼,“小老儿伺候庄稼地这么些年,就没见过长势这么好的庄稼, 有人偷肥真不算事儿, 我要是村子里的百姓, 我也忍不住。”
吴伯在一旁直点头,“可不,侍弄庄稼的都能看得出来,除开丘陵上某些地方有空穗儿,其他地里那都是沉甸甸压杆的粮食,我算着亩产少说也得三五百斤!”
要不俩老把式也不能说是大丰收。
谁听说大丰收也得高兴,苗婉和耿氏也不例外,正笑着呢,抱着绣活儿笸箩过来找耿氏商量花样子的张娘子进门。
“那咋还不收?阿婉不是叫请了好些乡亲帮短工,人应该够吧?”
张伯这才说起来意,“地里的帮工,有些原先就是拿工钱给前头那个地主伺候庄稼的,还有租了地的,咱也没叫人家走。另有一部分是家里地薄,种不出东西来,就想问是不是能买咱们的肥。
连拿工钱的也想租地,还有前头租地的问是不是能继续租,租子该怎么收,这些子事儿我们也做不了主,还得请东家派人去张罗一番。”
张娘子坐在一旁听得发愁,“哎哟,那咱家里也没人了,闲着的也不懂这些事儿的,到了地头还不得麻爪啊?”
苗婉:“……”是说她吗?
家里现在就张屠夫和张大壮算是有空闲,可每天也得杀猪杀羊的脱不开身,偶尔还要去食肆里帮忙。
家里夏天的时候收了三十多只猪崽子回来,还有十几头成猪,张二壮和杨氏忙得脚不沾地。
张娘子和耿氏也忙,千金楼的女工都得统一服装,这是苗婉要求的。
前头天热的时候衣裳好做,秋冬衣裳厚,还要好看,张娘子和耿氏又要商量花样儿,又要盯着街坊邻居家里的娘子们把衣裳做出来,还得看着家里的孩子,更不得闲。
如果说两家哪儿还有闲人?
乔盛文算一个,还有个动嘴比较多的苗婉,但这俩人……连耿氏都不信他们懂地里那些事儿。
苗婉就不服气了,她可是从小在村里长大的,怎么不懂?
“我去就行啊,即便是有哪儿不懂,我还不会问吗?谁要敢闹事儿,大不了咱们不租给他们地种,也不用他们做工了,只要家里嚼谷不富裕的,谁敢闹事儿呀。”
这年头都朴实着呢,有口饭吃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些刁民二流子,也不敢在这上头犯浑,不然能被人拿锄头撵出二里地去。
耿氏问她:“那淘淘怎么办?”
苗婉在家也不总抱着淘淘,可能是苗婉总时不时出去,淘淘跟耿氏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过不了多会儿能看见苗婉也没事儿。
可要是哪天苗婉回来晚了,淘淘哭过一回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