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阮嘉麟迟疑的, 是乔盛文最后一句话。
“自副榜入国子监参加会试,都会记录在册,即便能参加殿试, 最多是同进士之名, 很难考进一榜,也不好谋官, 我建议还是参加乡试,得了举人功名再参加会试, 如此也好举官。”
谋官是为同进士自己通过人脉或者自荐上门,得官职,起点全看你背景硬不硬。
举官则可以通过师门或者礼部推荐,得官职, 一般起点都不会太低。
乔盛文不好说得太肯定,只捋着胡须低声与阮嘉麟道:“下次乡试,你长兄可住在乔家,景阳伯府不会再有机会为难你们,那时才是要回阿婉母亲嫁妆的最好时机。”
现在可没有乔家了,今年是乡试年,下次是三年后,那意思是乔家平反指日可待?
阮嘉麟并不笨, 只用了一晚时间, 就决定写信给大伯和父亲, 让他们举家往西北来。
他妻子李氏担忧家中孩子多,路上颠簸出事,既然不上京, 就在江南呆着不好吗?
阮嘉麟想的很明白, 在江南王氏的手想伸过去还不容易?阮家人……他不得不承认, 太好欺负了。
起码西北还有个状元呢,家中读书的孩子不少,能得状元指点一二,可是旁人盼不来的福分。
他只跟苗婉说了自己的担忧,“我们前面还能搭商队的车,后头我被人骗……咳咳我和你二表嫂带着孩子跟商队走散,多用了些时日才到西宁镇,怕只怕家里人已经启程进京了。”
苗婉抱着淘淘往门口看,“不慌,有我相公呢,他能安排。”
算日子,乔白劳应该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阮嘉麟一家子还没修整过来,乔瑞臣就回来了。
其实还不到荀休的日子,是乔盛文通过来张家买猪肉的固北军给他送了信,为的就是兀良哈氏的盘算。
一回来,乔瑞臣发现家里多了一家四口,旁边还有媳妇抱着闺女,都是一人抱一个孩子,全眼巴巴看着他。
乔瑞臣:“……”问都不用问,就冲这如出一辙的可怜劲儿,肯定是阮家人。
苗婉趁乔瑞臣和父亲谈完事出门前,先拉着他把活儿安排好。
除了阮嘉麟的信,她也休书一封恳切请阮家人来。
听二表哥这几天说了许多,苗婉盼着新劳力……啊不,是亲人们来的心,迫切不少。
阮家被王家算计卖掉扬州的铺面,有家织品铺子,她二舅母是江南织造世家传人,一手苏绣和蜀绣功夫出神入化。
这才是她的梦中亲人啊!
“算着日子,二表哥觉得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应该已经北上进京了,所以得麻烦相公跟巴音那边说,借用他的人在沿途守着,碰着了直接带回来。”苗婉把信给他。
“至于这信,就让人在京畿一带等着,若是他们到了那儿,就直接给他们看,若是没到那儿再带回来。”
苗婉也不肯定,阮家人是不是都跟阮嘉麟这么好忽悠,要是能直接忽悠过来,不需要看信是最好的。
若是警惕心强也不错,看过信肯定就能忽悠过来了。
不要问苗婉为何如此肯定,听阮嘉麟说,阮家被欺负的只剩祖宅和河畔一座小酒楼。
想想当初原身母亲嫁人时的百万嫁妆,不好忽悠能变成这样?
乔瑞臣听父亲说了兀良哈氏有异,本来就要去见巴音,但他媳妇应该不知道。
他看了眼趴在靠枕里睡得香甜的闺女,抱过苗婉低头看她。
“那阿婉准备怎么谢我?”
苗婉瞪大了眼,诧异极了,“相公什么意思?现在相公帮我都需要谢了?”
乔瑞臣:“不是……”
苗婉捂着心窝子一脸难过,“哦,相公说的有道理,你要是这样跟我计较,那咱们就得算算账了,你还记不记得你从我这里拿……唔。”
乔瑞臣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