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稚嫩,眼神只有畏缩,没有麻木,应该年纪不大。
至于其他几个会种地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在一群少壮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耿氏做了个‘被转卖’的口型,苗婉也就懂了。
她提了几个问题,挑了两个眼神清正的,又看了眼那个昆仑奴。
正好碰上他小心翼翼却又带着期盼和渴求的水润眸子,那一瞬间,竟然有点像淘淘找妈的时候。
苗婉手指动了动,刚为人母的心软就上来了。
食肆的活计,她挑了八个都略识字儿的小伙子,多问了几句,看起来都比较敢说话。
她没急着要昆仑奴,只问人牙子,“这些总共要多少银两?”
“两个年纪大些的便宜,死契只要一贯钱一个人。”
张三壮来了精神,这肯定叫贵了,他听大嫂说过,阿婉花钱大手大脚,这讲价的事儿还得他来。
好歹这几个月他没少采买东西,起码讲价做的不错。
只是他刚上前一步,苗婉就伸出巴掌,“五百文,大小伙儿您才卖我们一贯钱,大伯您也卖我们一贯钱,那往后您去我们食肆吃饭,我们家的大肉串,大坛子肉也得给您翻倍啊。”
人牙子:“……就按您说的来,但识字儿的确实贵,五贯钱一个人。”
“两贯五百文,刚才对半砍您都同意,想必您叫高了一半,您实在些,我退一步,三贯钱不能再多了,总共多少您算算,我赶时间。”
人牙子:“……”哪儿有你这么讲价的!
苗婉算了下,“二十一两银子对吧?我也不跟您讲价了,头回上门您肯定得有所表示,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昆仑奴搭给我呗。”
人牙子:“……”你确实没讲价,你这是要我的命。
张三壮:“……”阿婉也不是不会讲价啊,就是讲的有点欠揍,很容易叫人撵出去。
人牙子抹了把脸,“小娘子好歹叫咱赚点,二十一两我可以送您个菩萨蛮,昆仑奴在城里都是至少五贯钱起的,好些都是十几二十贯一个呢,您给的价儿也太低了,亏太多咱跟东家也交代不过去啊。”
苗婉心里冷哼,都是抢掠来的,还好意思说血亏,你们有成本吗?
吃穿住行她图个质量可以不讲价,但买人,那肯定是越低越好,省下的钱给被买回来的员工多好呢,才不便宜人牙子。
她带着口罩,只看得见弯起眼笑,“要是能卖得出去,您还会推荐给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吗?我年初才买了十个人,现在又买十个,您怎么知道过阵子我不会再买,我也算是尊贵主顾了吧?我们食肆都还讲究VIP贵客打折呢。”
人牙子:歪歪皮?啥意思?
“可是咱给您的已经是……”
苗婉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瞧瞧您这青砖瓦房,瞧瞧您这高院墙,守备府的院墙还赶不上您这里高呢,都是买卖人,这就好比下厨,我出鸡您起码得出个酱不是?”
人牙子:你来我这儿买东西,还让我出酱?
苗婉又退后一步:“您要不送呢,那二十两您给我十个人也行,但咱可就这一锤子买卖了,往后我请兀良哈老爷家里派几个仆从,护送我们去郡城买。”
人牙子:“……”
出门后,张三壮看着跟在车后头的十一个人,更迷茫了,论讲价他也比不上苗婉,他真的适合做掌柜吗?
这问题等到了食肆后,张三壮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苗婉大概明白张三壮的感受,“没关系,你是头回做掌柜,我是头回做东家,咱们都可以慢慢学,也没有谁天生就会干活儿呀,我保证,三天后,你肯定是个好掌柜。”
张三壮:“……”听,听着有点害怕是怎么回事?
苗婉开养猪场的时候,用的员工是乡亲们居多。
从小你家一顿饭我家一身衣裳共同拉扯她长大的乡亲们,好多其实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