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吧,人家妹妹要是找你,赶紧就坡下驴,她要是憋着不找,你也别死端在那,最多一周吧。反正别太要脸,你看我以前还不是爱谁谁,好走不送,但珠珠不一样啊,我舍不得那就得低头,男女不就这么回事么。”
梁聿之没应声,回了句:“你哪来这么多道理。”
“亲自悟出来的,你跟人家姑娘久一点自然就知道了。”
一副过来人嘴脸。
傍晚,梁聿之乘坐的飞机落地首都机场。司机蒋师傅来接,送他回去。
踏进家门,换鞋时看到柜里那双藏青色的女款帆布鞋,梁聿之顿了一下,走进去洗手,在冰箱里拿了瓶凉水喝,照常给自己做晚饭,毫无新意的三明治。
上楼之后,他尝试无视卧室里的所有痕迹。
然而洗手池的台面上,那些瓶瓶罐罐太显眼,她说家里有,都没带走,白瓶的面霜,棕色瓶的眼霜,挤出来是泡沫状的洁面乳。
衣帽间的开放式衣柜中挂着衣裙。
书桌上一摞文学理论的书,置物架上放着青蛙糖罐子,去露台抽烟,那颗“杨桃”搁在边几上。
无孔不入。
梁聿之很少失眠,家里也没有任何准备,他只能在束手无策的清醒中干躺着,被某种荒谬的空缺感蚕食。
凌晨两点半,起来下楼喝水,没再回去睡觉,一直打游戏到天亮。
他单人通关了毛线小精灵。
这天之后,就住去了酒店。
西澄在绍兴的前几天几乎没闲着,花了很多时间和周姨一起收拾老宅。
巷子里的老房子,沿着河,拾掇干净之后住起来也很舒适,外婆一回家就不舍得走了,想要长住,西澄也同意,便找工匠修葺院子,中间抽空陪外婆去探望老姐妹,听她们聊天。
后来空下来,她独自逛了逛,小时候假期去过几回的百草园,依然过去玩。
收到姜瑶的微信时,西澄正在小街上吃臭豆腐。
姜瑶问她:“你和我哥怎么了?吵架了吗?”
竹签捏在手上,西澄看着那条消息,思考了片刻,告诉她:“分开了。”
姜瑶回过来一个“哭哭”的表情包,说:“为什么呢?是我哥哪里做得不对吗?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西西,如果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骂他。”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西澄手指停顿一下,解释,“是我的原因。”
姜瑶并不相信:“我知道我哥有很多毛病,不体贴,也不会说好听话,脾气大起来让人想揍他,跟他谈恋爱一定挺辛苦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在一起,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啊,你们可不可以再好好谈一谈,我会劝他改一改臭毛病的。”
西澄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说:“等我回来再找你,好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绍兴的一切安排好之后,西澄订了机票。
然而,有人早她一步。
梁泊青更改了行程,取消了原本安排的旅行,提前回到北京。他并没有通知西澄,下飞机之后回去自己的公寓,几乎没有歇脚就去找梁聿之。
他在车上连拨了两个电话,未接通,车子到顺义,输密码进门,没人在家。
一个小时后,收到回过来的消息:“什么事?”
“你在哪?”
梁泊青平复情绪,尽量冷静地回复他:“我想找你谈谈。”
那头没回应,几分钟后,只发了个位置过来,是他公司附近的一个酒吧。
梁泊青去酒吧的次数很少,走进去仍然对嘈杂环境不大习惯,站在门口视线往内逡巡,侧身时有半醉的人撞过来。
“小心。”他扶了对方一把,温声提醒。
吧台旁两个女孩目光落过来,在他身上停驻,尔后侧首讨论他长相,视线跟随他一直到卡座后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