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茶杯苦笑,抱怨的话越说越顺溜。林眠当真会引话题,只是稍稍开了个头,还没真的开始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近况讲得一清二楚:“我这段时间倒是还成,留在岗山这边,只用给林先生送饭就好了。”
“留在江家那边的兄弟最近是真惨,还得做人家老板的出气筒,昨天有好几个都送去医院了,说是被砸破了头,还得缝针。”
出气筒?
林眠眸光一闪,温和笑意不变,语气关切:“怎么回事?江董平时对下属可不薄,也不怎么轻易发火。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砸人?”
小伙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心,闻言手一摆:“害!不是江董,是小江总他昨晚从国外回来啦,在老宅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小江总”三个字一出,林眠浑身一僵,条件反射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江云岚从国外回来了?
甚至昨晚就到了,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早上两天。
尽管已经做好准备,但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时,林眠意识到,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云淡风轻。
他语气平缓:“小江总在老宅里发脾气?”
小伙一无所觉,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吐槽:“对啊!听我兄弟说,小江总一回家就和江董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古董花瓶都给砸干净了,噼里啪啦的,外屋听着和打雷似的。”
“后来我兄弟就被江董叫过去,说让他们把小江总给绑起来,关到地下室里去禁闭。”
说到这里,小伙心情激愤地一拍大腿:“你说说江董这事办的,忒不地道!那可是江家继承人,碰掉一根汗毛都要扣我们工资,谁敢上去捆他啊!当时江董说得倒是好听,说是受了伤算他的绝不追究,可是你想想,那时候他还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啊!等开始心疼他儿子了,那可不就是要跟我们算账了吗!”
林眠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慌意乱,紧跟着追问:“那……你兄弟绑了吗?”
“绑了啊。”小伙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人家江董都这么说了,就算明知道他以后会算账又咋办,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去绑。”
“但是小江总也不可能情着他绑自己,反手抄起来那烟灰缸扔我一个兄弟脑壳上了,划了好大一道口子。”
“现在他们还在医院里呢,个个脑袋上都缠着圈白纱布,乍一看,和小江总像是难兄难弟一样。”
江云岚?
林眠眉心一跳,多年的管家素养让他下意识脱口问出:“少爷他受伤了?”
才两天而已,怎么就突然受伤了,还是伤到了头。
会不会危及到生命?
痛痛快快把憋着的心里话说完,小伙神清气爽,听见林眠的问题,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眼前这一位,似乎正是小江总的……情人?
还是被江董棒打鸳鸯的那位。
小伙后知后觉,他说得,好像有点多了。
他瞬间放下茶杯,“噌”一声站起来:“待的时间太长了我该走了!林先生明天再见!”
刚想溜之大吉,就被林眠从身后拉住,语气恳切:“先别走——能不能告诉我,少爷他怎么就把头伤着了?”
小伙心中后悔自己嘴欠,万一林先生因为担心小江总的身体状况偷偷溜出去怎么办!
怎么这么轻松的送餐工作,都能让他送出来重大失误啊!
他支支吾吾道:“呃,其实就是小江总暴雨夜开车出门,撞到护栏上了。伤得不是很严重,轻微脑震荡吧好像……太晚了林先生,我真的得走了!”
语罢挣脱林眠的束缚,忙不迭脚底抹油地跑了。
林眠慢慢收回举着的手臂,坐在原位,眉头缓缓拧出死结。
江云岚怎么会在暴雨夜开车,不要命了?特助就没劝劝他——哦不对,大少爷一意孤行,特助无论如何是劝不动的。
而且刚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