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叔……是以什么身份留下?”
看见小狼崽子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缩在椅子上不敢动,陆川延再也装不出高深莫测的脸,叹息一声,主动将谢朝搂进怀中,道:“陛下以为呢?”
陆川延自认性情淡漠,极难动情,活过六十余载,也只亲近过谢朝一人。如今又愿意为了谢朝留于宫中,妥协颇多,假如说这还不算喜欢,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虽然最开始察觉到时,有过犹疑踌躇和举棋不定,但好在他的性格还算坦荡,如今坦白,倒也不晚。
谢朝两条手臂立刻缠紧了王叔劲瘦的腰腹,把脸埋进他的怀中,闷闷道:“朕猜不出。”
铁了心要让陆川延亲自说出口。
这可苦了陆川延,他平日里深沉内敛惯了,毫无剖露心迹的经验,却又怕不说清楚,再惹谢朝胡思乱想。
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开口,语气不自在极了:“自然是以皇后的身份。”
皇、皇后?!
难以想象这个词是怎么一本正经地从王叔嘴里说出来的。
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似是忍笑忍得辛苦,陆川延面无表情地轻轻拍拍他的背:“陛下若是觉得好笑,不若大声笑出来。”
语气暗含威胁。
谢朝哪里敢,这才勉强止住了笑意,抬起脸来,墨蓝色的一双眼瞳潋滟流光,唇边笑意烂漫:“王叔肯做朕的皇后,朕何其有幸。”
陆川延没忍住,也笑起来,柔声道:“臣亦然。”
若非谢朝重生一遭,肯将一颗真心坦荡地剖给他看,陆川延清楚,以自己吝于动情的性格,这辈子也绝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注定又是孤独终老的命。
他改变了谢朝的命运,谢朝又何尝不是改变了他。
而今天地之大,万里山河无垠。虽然自己上一世已经游览大半,但此生多了谢朝结伴同游,想必在熟悉的山水之中,便会多出无穷无尽的新奇趣味,等待二人共同发现。
001偷偷旁观着两人互相依偎的温馨画面,深藏功与名。
它始终坚信,自己肯定为气运之子的爱情努力添砖加瓦了,只是气运之子不知道而已。
001可真是一个优秀的好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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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深冬时节。
虽然天气酷寒,滴水成冰,但梁朝的百姓们却像是不畏寒冷一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大街小巷之中,与有荣焉地分享着最新的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定远侯大败西胡,前两日班师回朝了!”
“定远侯当真是用兵如神,据说他和西胡的单于交手,三回合就将对方斩于马下,是真的吗?”
“皇宫中传来的消息,那还能有假!但西胡不是早就不敢来犯了吗,为何咱们突然出兵攻打,莫非是想把西胡吞并了不成?”
其中一个人有亲人在皇宫当差,闻言贼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吧,当朝右丞一直与西胡单于勾结,随时准备着里应外合呢!多亏了摄政王技高一筹,早早发现了他的计划,要不然等西胡打进来,咱们这种平民百姓,恐怕早就家破人亡了。”
“啊?!这西胡人原来只是假意归顺,背地里不安好心哪?当真是阴险至极!那摄政王又是如何发现右丞与西胡勾结的?”
“这是机密,我哪里能探听到。只是听说,这右丞当真是阴险至极,他卧房床边藏着一个密道,有西胡来的奸细藏在里面,吃喝拉撒都不出来,专门负责给右丞递消息用的。每晚右丞只要把手指头往墙上来回敲几下,奸细就知道他要传什么情报了,再通过暗道一直爬到城外,去给西胡传消息去。若不是摄政王带兵彻彻底底搜了一遭,任谁能想到还有个大活人藏在墙里呢!”
“好生吓人!那右丞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这肯定是死刑吧!”
“明日便要问斩啦!说是五马分尸的酷刑,右丞府也早就被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