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准备彻底做甩手掌柜不理朝政了?
这怎么能行!
陆川延警觉起来,想了想,他换了个崭新的威胁方式:“陛下若是不愿意上早朝,微臣恐怕也不能留宿宫中了。”
反映了几秒,谢朝猛地睁开眼睛,委屈不解:“为什么啊!王叔也看见了,朕只有在王叔陪着时,才能入睡的……”
陆川延老神在在道:“原来如此,那恐怕就要让陛下在不用上朝与不用睡觉之间做个决断了。”
谢朝:“……”
好狠毒的威胁,根本没有让朕选择的余地。
小皇帝最后还是起了床,梳洗的过程中一直透过铜镜不太高兴地盯着陆川延看。服侍的宫人们装聋作哑,不去想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摄政王就寝的偏殿内。
小皇帝:盯——
陆川延只假作不知,趁小皇帝梳洗的时候,他问:“陛下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有王叔在,朕睡得很好。”想了想,谢朝嘀嘀咕咕地补充一句,“要是王叔不强迫朕起床上朝就更好了。”
他小声嘀咕的模样落在眼里,还怪有趣的。陆川延的唇角很快地翘了一下,复又放平,等宫人依次出了殿门,道:“下了早朝之后,陛下与微臣去一趟演武场。”
谢朝微微一愣:“演武场?”
陆川延慢条斯理道:“陛下已年满十七,仍然手无缚鸡之力,倘若碰到心怀不轨之人,实在太过危险。所以微臣决定,亲自教导陛下练功,直至陛下有自保之力为止。”
谢朝又想拒绝:“有摄政王陪在朕左右,朕应当不需要……”
陆川延露出核善的微笑,温馨提醒:“留宿宫中。”
谢朝:“……朕已经要去上早朝了!”
陆川延假作恍然大悟:“忘了同陛下说,陛下若是想让微臣留宿宫中,那日后就要跟随微臣学习帝王之术,礼乐射御书数须得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才好。”
看得出来谢朝懵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叔为何要花如此大力气?朕只是个傀儡皇帝……”
说了一半,他猛地住了嘴,意识到了什么。
陆川延淡淡道:“微臣从未如此想过。”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陆川延懒得花大力气解释,并不意味着事实就是如此。
如今回想,假如小皇帝上辈子肯多信他一点点,恐怕结局都会完全不一样。
有些唏嘘。
谢朝蓦地沉默下来。
好半晌,他慢慢抬眼,寡淡唇边勾起一个不达眼底的凉薄笑意,透过擦得湛亮的铜镜与陆川延对视,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王叔这么急于教导朕,是想让朕尽早参政……待朕能独当一面,就离开朕吗?”
陆川延上辈子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辈子哪里有那么容易。他不仅要教导小皇帝做一代明君,还得处理好世家、右丞与蛮夷的事,尚且任重而道远,恐怕三五年内走不开身。
他半真半假道:“自然不是。倘若陛下需要,微臣自当肝脑涂地,留在陛下身边一生亦未可知。”
这话出口,不知为何,谢朝的脸色奇迹般地好看不少,问:“当真?”
陆川延道:“微臣向来说到做到。”
像是在说刚才的保证,又似乎是意有所指。
如此一番,总算是哄好了莫名炸毛的小狼崽子。
早朝一结束,陆川延就带着谢朝来到了演武场。
这里是普通士兵操练的地方,场地宽敞平坦,四下开阔,已经被陆川延提前吩咐过的羽林卫腾了一片无人的空地出来。
谢朝之前没来过,对这里颇为好奇,视线克制不住地乱晃,片刻后才想起收回视线,又变成了。
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
陆川延眼底多了片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他领着谢朝换下了朝服,穿上一身轻便的短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