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又让叶泛舟莫名联想到“乖”这个字上。
他挥散那点微妙的想法,看着苏承默不作声地重新背好双肩书包,又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梳理额前被吹乱的刘海。
几秒钟之后,被刘海挡得几乎看不清眼的苏承再次出现,又变成了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学生。
叶泛舟:“……”
“刘海封印颜值”这个说法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真是长见识了。
他支着下巴,犹豫着道:“事先声明,我绝对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啊,就是……”
面对苏承疑惑的眼神,叶泛舟伸手比划,斟酌着措辞:“你这刘海,要不抽空剪掉?刚刚没刘海遮住的时候,感觉你帅了不少,整个人都亮敞了。”
崇德中学并不限制学生的发型,只是不允许染发和光头,所以男生通常是怎么帅怎么来,很少会见到苏承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
苏承一愣,重复道:“……剪掉?”
叶泛舟见他很是茫然,一不做二不休,长腿一跨,走到苏承身前,自来熟地把他的刘海往上一掀,露出对方光洁的额头。
苏承猝不及防,狭长的眼睛瞪得溜圆,当场僵成了一块石头。
叶泛舟平日里同男生之间动手动脚习惯了,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手足无措,一边掀着苏承的刘海,一边凑近比划道:“把刘海剪到这个位置就行,或者拨到两侧,把额头和眉毛都给露出来……话说你这刘海不挡眼睛吗?平时怎么看清黑板的?”
他比划得认真,没注意到苏承瞳孔剧烈颤动,手指绞着校服下摆,松了又紧。
放在耳边的手指温热,指腹柔软,却给人一种相接触的皮肤要被灼伤的错觉。
苏承猛然偏头,狼狈地后退两步。
叶泛舟还保持着举手的姿势,茫然片刻,后知后觉,苏承可能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身体接触。
他收回手,有点尴尬地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平时动手动脚习惯了,真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承闻言胸膛起伏一瞬,有些懊悔地抿紧唇,不发一言。
这回手足无措的人成了叶泛舟。
苏承是生气了吗?
他从没和苏承这种性格的人做过朋友,只能试着从苏承的表情中看出蛛丝马迹,无奈对方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怒意究竟有几分。
叶泛舟一筹莫展。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叶泛舟率先开口,这次语气小心了很多,犹犹豫豫的:“那个,你快回家吧,早点休息,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苏承终于动了动,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最后只是低声说:“……明天见。”
叶泛舟如蒙大赦,至少苏承没有生气到不肯和他说话。他的语调都轻快起来,转身重新骑上山地车,冲苏承挥手:“明天见!”
随后长腿一伸,山地车陡然加速。
迎着夏末闷热的风,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由短变长,又由长变短,逐渐消失在马路尽头。
直到连小黑点都看不见了,苏承才眨眨有些干涩的眼,重新转回身。
裁纸刀仍然静静地躺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尖端露出的一小截刀刃薄而锋利。苏承将它取出来,凝视片刻,“咔哒”一声将它的刀刃彻底推回去,复又放进校服口袋。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慢慢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头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罕见地有些迟疑。
真的……很难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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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次固然是求而不得的珍贵机会,但叶泛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它同时也意味着要重复一遍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比如万恶的早读!!!
崇德中学高中部的最晚到校时间是六点五十,由纪检部按照班级清点人数,一旦发现有人迟到就会给整个班级扣分。早读在七点正式开始,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