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落了学籍,或许是为了方便,一直没有改回来。
她的本名是霍泠这段时间自己查到的。
这块珍宝原本属于他,但却被他亲手推开。
而任何遗憾,怕的都是一个原本。
他知道越是看重什么,就越会被什么所伤。
他先伤了别人,后伤了自己。
已经做过很多次心理预设,但当自己亲眼见证这一幕的时候,霍泠还是克制不住自己。
黑暗里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心脏也罢工了,老化,腐朽,不能再运转,所以氧气稀缺,他觉得好像要窒息了。
楼梯间的发财树长势良好,枝繁叶茂,刚好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的身影,好让他有片刻的喘息之地。
霍泠极力克制,但太静了,静到他能听到到自己的手轻颤的带起的风,还感知到血液凝滞地在血管里缓慢流动以维持生理机能。
他在一片浓烈的黑色里静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边的灯随着脚步声亮,绿植落下一道影子。
霍泠站在阴影里,看着陈闻时进了最左边的电梯。
他没发现这里藏了一个人。
电梯下行,安静的楼道又重归于黑暗,霍泠靠着冰凉的墙面呼吸。
白落安给七月半换了干净的水,正要关灯去洗漱,门铃却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陈闻时去而复返,而是霍泠来了。
尽管这天霍泠一个生日快乐的消息都没有发过来,她也听傅晚佩说霍泠今天在外地出差。
屋内的时钟上分针和时针组合成一个小小的角,白落安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里面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拉下门把手。
霍泠漫无目的地看着地面,门开的瞬间才抬起头,和她对视。
白落安该是要休息了,霍泠发现她刚刚束好的头发放了下来,像一层柔软的黑色绸缎披在肩上。
灯下才看清身前的人风尘仆仆,白落安眉间不自觉轻轻一蹙:“有什么事吗?”
他的脸色实在太差,大半夜的不回家好好休息,过来找她做什么?
霍泠喉结一滚,被白落安皱眉的小表情刺得心里发疼,伪装出来的平静下一秒就要碎成一地。
“生日快乐。”他慢慢开口,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白落安:“我自作主张去找来的,对不起。”
他颠三倒四地讲,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手也在发抖。
白落安愣了愣,还是选择先接过文件袋,卡扣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皮的本子。
只一眼,她的脸色骤变,眼眶四周一瞬间就染上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