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自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能真正睡踏实过。
一闭眼就是坠机的新闻,偶尔短暂地睡眠,梦里是飞机的残骸,摩天大楼外看见低空飞机清晰可见的飞机,他总会下意识惊出来一身冷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害怕飞机突然掉落下来。
白落安跨越大洋的二十个小时航程,他一刻钟都不敢闭眼,眼睛看着app上飞机的航线图半分都不敢松懈,直到航班安全落地,他才从巨大的恐慌中恢复过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晨光熹微,他坐在床上冷汗淋漓。
那束光好像是救命的良药,他的身体里重新被注入氧气。
那天上班的时候章书发觉他的不对劲私下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帮他预约一个身体检查。
他说不用。
他只是知道了,人的力量在意外降临的时候有多么渺小。
如果他的亲属在那架失事的飞机上,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光是假设就令人难以承受的无力感折磨了他很久很久。
他更不敢让傅晚佩知道这个消息,以免她跟着一起担忧。
傅晚佩不疑有他,“注意身体,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劲儿造,你今年28了,再过两年就奔三了,你以为你还和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一样熬得动吗?”
霍泠:“嗯。”
“嗯嗯嗯。”傅晚佩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嫌弃道:“我那些朋友的儿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基本都当爸了,你落后别人好大一截不说,还真觉着自己是年轻人啊,还敢这么熬夜,呵呵。”
霍泠:我只是太累不想说话而已。
傅晚佩嘲讽完就去与院子里和赵姨商量明天准备给白落安的菜单了,留霍泠一个人在客厅里和七月半大眼瞪小眼。
霍泠招招手,七月半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不情愿,但还是起身朝他走过去。
霍泠一手拎起七月半的后脖颈,但感受到巨大的重量,霍泠又用另一只手托着它的屁股,让它和自己平视。
想到傅晚佩的话,霍泠眯了眯眼,淡淡开口。
“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