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神,他下了手术台就过来了。
他穿的白衬衣,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袖子挽到手臂处,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是与霍泠略带攻击性的相貌截然不同的相貌,眉目疏朗,面容温和,唇角带着天然能安抚人心的和煦的笑意。
早有人给他让了位置,他没客气,径直走到霍泠身侧入座。
“要一杯温水,谢谢。”他按下服务铃声,向服务员说道。
“每次来酒吧喝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闵言撇撇嘴。
“养身,不喝酒。”陈闻时温和地说。
闵言看了眼霍泠,“你们俩真是,借口都懒得找。”
“怎么了?”陈闻时问。
“刚刚有人和霍泠搭讪呢,他说他有家室了,你说好不好笑,谁管他啊?”闵言说。
陈闻时无奈道:“阿泠这样子,谁能管得了他,开口就被冻死了。”
“不过我说,你这结婚也好几年了,还是这样相处怎么行,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总归是一家人了。”
闵言摇摇头,无奈道:“你这劝得我脑子都懵,要不是霍老爷子一意孤行,非要她进门,阿泠哪能被她绑住啊。阿泠又不喜欢她,给她一个交代已经是不错了,还真和她做夫妻啊。”
“依我看,白落安怕不是为了君越的股份才做出那种事吧,她不是那个,君越资助的优秀学生嘛,这从穷人堆里爬上来的人,财富权势都凌驾于感情之上,现在一步登天了,不就扔着阿泠不管了。”
席间的人七嘴八舌,有人说道:“老爷子也是,那么多股份说给就给,不是在阿泠眼皮子底下放了个不定时炸弹嘛,你可得当心点,别又被阴了。”
一缕向后梳的头发垂落,搭在额前有些痒,霍泠冷琥珀般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道:“我不至于在同一个人身上翻两次船。”
“哎呀,总归是要多留点心。”
“就是。”
陈闻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
“不过我说,阿泠你干脆离了算了,老爷子也走了快一年了,你没必要再留着这女人,早点解决了省的得以后麻烦。”
“工作做得再好,君越少了她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人才遍地都是,君越不缺她一个,你可别舍不得。”
“就是。”
席间的话题走向已经偏了,甚至有人热心地介绍离婚律师给他,又被其他人截断。
整个宁城甚至全国最好的律师都服务于君越,哪里还需要别人介绍。
他只是离不了这个婚。
其间有人突然想到什么,“诶……今年九月清……”
未尽的话被旁边的人一拐手打断,此刻霍泠也开口道:“好了,拿我寻什么乐子。”
众人闻言,知趣地聊起了别的话题,霍老爷子临终前叮嘱内容知情者之一的闵言向霍泠投来一个怜悯的眼神。
霍泠没理,心中却浮现出一个念头。
霍老爷子为什么在临走前要特意交代不许他和白落安提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