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的收入,这几年的经营不算太好,但足以还清各路亲戚好友的借款,也能基本维持生活的开支。
面馆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俩,安静的气氛尚未被打破。墙顶角落的电风扇依旧呼啦啦吹着风,陈年的几根发丝被吹起,她抬手将它们抚平。
江吟看她,瘦窄的身上还穿着明德一中的校服,袖沿衣领都是蓝色的,其余地方都被深红色的围裙盖住,由于陈年又是低着头,站在她面前身量显小。
她瞧着多了些别的情绪,别开眼对她说:“以后别来这儿了,放学后直接回家。”
陈年闻声抬头,没接住江吟的视线,只看见她一半张侧脸,被头顶暗黄的灯光照着,略有几分岁月的痕迹。她背手过去边解围裙系带,一边执拗道:“今天放学没事,我就过来看看,以后也一样。”
“你来这儿帮不上忙,不用来。”她声音淡的像是没使劲儿,陈年轻轻的捏了捏手心,正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时,江吟已经往面馆里堂走了。
她一贯这样,不爱与她多说话,陈年早已习惯。抬手将围裙取下,她也朝面馆里堂走去。
这个面馆不大,里堂更是狭窄。
锅碗瓢盆被堆在一起,窄小厨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调味料,以及旁边的分隔的方形铁盆里,盛着各种小菜以及吃食。那是江吟花一晚上的时间准备的,此时被塑料膜蒙着。
其实陈年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每次当她看见这个空间狭小的地方时,她总会难受一阵。
“围裙给我。”江吟的声音传来,将她此刻的难受搅得一片混乱。
她抬眼,对上她的目光,攥着围裙的手伸过去。
江吟接过挂到一旁,边跟她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明早还要上学。”
“你呢?”
江吟收回的手一顿,“还要准备明天的东西,会晚点回。”
陈年没再说话,转身朝外走。江吟看过来一眼,又淡定的收回视线,没追上去。
陈年拿了书包就离开了面馆,此时已是深夜,气温退凉,丝丝缕缕吹来的风扑在她的脸上,舒缓着她心里的那股浊闷之气。江吟总是这样,至少每次陈年放学来面馆找她想和她一起回家时,她总是以各种理由避开。陈年搞不懂,她明明是自己的母亲,最应该和自己亲近的人,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格外的长。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头顶微凉的月光与路灯融合着落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街上已经没多少人,有的也只是零星几家还亮着灯的店铺,空又冷清。她撇着嘴看着前面地上自己斜长的黑影,将脚抬高着走,影子也跟着学。自己找来的乐趣,怎么也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一个人绕过一条一条街道,孤身只影,只有夜晚的灯与她作伴。
她到一小节人烟稀少的路上,没有店铺与人,有的只是满腔的爬山虎与一盏又一盏的路灯。夜晚安静的可怕,夜风吹拂着满墙的爬山虎叶,叶片与叶片之间相互摩挲,发出细细的声响,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略显几分诡异。
尽管读了许多的圣贤书,鬼神蛇马这类玄象之物她是从不亲信的,可身处这静谧幽深的黑夜里,她的脑袋里也不免联想到些什么。
心下一紧,陈年双手捏紧了衣角,脚步在不受控制的加快,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目光一瞥,她忽见地面上多了两道黑影,那些不真实的猜测与胡思乱想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陈年头皮有些发麻,没敢回头看。她继又加快了步伐,到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耳边有细微的风声,带着凉夏夜里不同寻常的浊闷热气。
脚边那两道黑影跟得很紧,尽管她已经开始跑起来,黑影也始终没有离她稍远。
怎么甩也甩不掉,她快,它们就快;她慢,它们就慢。
一种可怕的猜测袭上心头,陈年极可能的让自己保持镇定,伸手想往裤兜摸去。可就在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