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原”这个名字,贺大强顿时愣了一下,他挠着光亮的脑门,突然紧张地攥着电话道:“你…你是金宝的朋友?”
他确实听儿子提起过这个名字,而且金宝对这个叫“高原”的人还挺钦佩,难不成金宝现在就藏在他那里?
“贺叔,你周围有人吗?说话方不方便?”电话那头,高原十分谨慎地询问道。
“没人,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直说。”贺金宝眼睛左顾右盼,扫视着周围道。
“你来高王庄,我有要事跟你商谈。也许我有办法,帮金宝度过这一劫。但要注意行踪,最好你一个人悄悄过来。”高原仍旧滴水不漏地嘱咐道。
贺大强是个老江湖,高原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该有的暗示基本也都给到了。何况这个人是金宝的朋友,那么金宝应该就藏在他那里。
“一小时后见面,我开一辆黑色越野。”说完贺大强就把电话挂了。关乎儿子安危的事,他不敢在公司多言。而令他心里有一丝兴奋的是,这个高原也有办法救金宝。如此一来,他也就用不着去跟陈飞,签那屈辱的条约了。
陈飞坐在金波的办公室里,把玩着金色的打火机。窗外的霞光把打火机照的格外闪亮,并在墙上投射出一块光斑。
他把光斑移到金波的脸上,晃得金波拿手挡着眼睛笑。这么简单的玩笑互动,使得俩人心照不宣,却又格外地得意!
待会儿贺大强在股权合同上盖了章、签了字,等金宝的事情一摆平,资金转给贺大强之后,那么鲁矿集团的控制权将归金桥所有。而金波也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坐在鲁矿集团最高的位子上。
双方获利的交易已经近在咫尺了,金波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道:“怎么这么慢?要不我过去催一下?”
陈飞十分自信地摆着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事情换谁都得纠结上一会儿,给贺总一点时间消化吧。但我相信儿子的命,对贺大强更重要。你也甭催,让贺大强心悦诚服地主动把合同递过来,会显得咱们更体面。”
贺大强紧踩油门,一边跑还一边观望四周。他没有开自己的车,怕被警察监控,而是开了一辆公司的黑色吉普,不到一小时就蹿到了高王庄的花坡下。
他看到花坡上站着一个人,高高帅帅地穿着白衬衫。他把车开到公路坡上,那人朝他招手问:“干什么的?”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高原’的?我鲁矿来的。”贺大强虽然心急,但说话还是极尽分寸,毕竟牵扯到儿子的安危,他可不敢吐露一点儿关于金宝的消息。
高帅看了看车,又看了看贺大强,这才拉开车门直接钻进了车里,接着又轻声询问道:“这车安全?”
“集团的公用车,我随便开了一辆,绝不会被窃听!”贺大强把窗摇上,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手紧抓着方向盘道:“金宝…他还好?”
高帅斩钉截铁指着远处说:“下坡后沿着水泥路往南,石材厂停车。”
准了,看来金宝真的是从洼家矿逃出来,躲到他朋友这里来了。金宝交的这几个朋友也够义气,窝藏嫌疑人不是小事儿,这个时候还能挺身而出,让贺大强心里既感激又敬佩,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啊!
高王庄虽美,但贺大强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赏景上了。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您就是高原?”
“高总在石材厂等你呢,他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开始操持你们贺家的事。金宝这小子不错,如果能挺过这一劫,将来会有大出息!”高帅眯着眼靠在后面,来高王庄的这些天,他觉得人生好精彩,比在北海精彩多了!
车子开进石材厂大院,高帅赶紧把贺大强引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
当时金宝正坐在床沿上,脸色忧伤地跟高原谈着话。当他抬头的刹那间,看到穿着灰布大褂的父亲时,四目相对,却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