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苍泉仅仅一句话,就让整个村委大院炸了锅,村民们的心里也开始摇摆不定,闹哄哄地再次议论了起来。
倒是大江咬牙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村委承诺收购,而且会跟所有村民签订收购合同!”
“在咱们农村乡下的,签合同有什么用?该跑的还不是要跑?这事儿真要是干砸了,你们自然是有后路可退。可乡亲们欠的贷款谁来还?”于苍泉抖着八字胡,活像是在批评大江。
这时候三婶竟然站起身,说了句公道话:“种大棚不会赔!如果赔钱,那清美和俊兰能一直干到现在?我们家也种了几年棚,不就是靠着大棚,给我家老二结了婚、盖了房?大江主任不错,也为咱村里干了不少实事儿吧?至少这件事的出发点,他是为了咱们大家好!”
一边说,三婶又把眼睛斜向于苍泉道:“所以大家不要听某些人胡搅蛮缠,他们干村委的时候,又为村里干过几件好事?倒是自家瓦房建得气派,全村就没有比老于家更阔的,也不知道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三婶这话当时就把于苍泉气得胡子上翘,而且这老娘们极难对付,真要是与她吵吵起来,自己不仅丢了身份,而且不一定能吵赢。
所以他只能充耳不闻,继续对大江和高原发起进攻说:“高额的贷款利息,绝不是咱们村民能承担起的。我劝大家三思,不要上了某些毛孩子的当!他们为什么要收购蔬菜?还不是为了赚差价,吸咱老百姓的血?张春妮可是高原的婶子,当年渔网的事大家都忘了吗?他们都是一个德行,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奸商!”
这话让高原心头一沉,脸都青了起来!你于苍泉就事论事也就罢了,怎么还扯到张春妮身上了?全村谁不知道,张春妮跟高原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这么开口污蔑,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三婶则力站村委这边,为高原辩解道:“人家小原可是中海集团的领导,人家会差咱村里这点钱?苍泉老狗,你说话可得给我注意点儿,污蔑小原我们大伙可不愿意!”
于苍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烟袋锅子一扔,抬手指着高原就冷笑道:“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高原已经被中海给开除了,他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到村里打咱老百姓的主意!你们也不想想,他为什么又是收蒜、又是建冷库?他这是在收买人心,想怂恿大家种植蔬菜,低价收购高价卖,他那冷库就是囤菜用的!”
顿了顿,于苍泉满脸激动地又说:“蔬菜真挣了钱,他就会在村里继续吸血;要是像大蒜一样赔了钱,他保准跑得比谁都快!什么中海集团的领导?他现在就是一条丧家犬,拿着中海的身份,在村里招摇撞骗呢!他连个蔬菜批发市场都没有,可不就是个皮包公司?”
高原当时懵了一下,自己离职的事情,于苍泉是怎么知道的?这话他只跟大江说过,甚至自己的母亲和大妈,他都没有透露过半点风声。
“小原啊,你…你真被中海给开除了?”张富春满脸惊讶地问。
“要是不被开除,什么公司能给他放两个多月的假?”老于家那边的人,阴阳怪气道。
“是啊,小原完全没有离开村里的打算,现在又要鼓动大家种大棚,这不是被开除了,还能怎么解释?”
“该不会真跟他婶子张春妮一样吧?但好歹当年,咱们织鱼网不需要成本,张春妮跑也就跑了。可这种大棚的话,要投入好几万,而且还是贷款。这万一中间出了差错,咱们找谁去啊?周围也没个市场,人家超市和县里,也只采购清美等少数几家的黄瓜,人家县里毕竟有亲戚。”
“可不是?真要是卖不出去,咱总不能跑上三四十里地,到中村市场卖吧?村里大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哪儿经得起这折腾?”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江的脸都成了酱紫色!一定是有人告密了,他隐约还记得,昨天喝酒的时候,他好像是把高原离职的事情,给随口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