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早在北海工作的时候,就打起了开办石材厂的主意。只要自己手头回笼了资金,他势必要抓住“大基建”这个风口。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由于手头资金的缺乏,和村里青壮年劳动力的严重不足,高原也只能将这件事先搁置,铆足力气先抓“农业多元化”这条路。
将村庄未来的发展规划阐明以后,几人这才头脑清晰地朝坡下走。倒是王伟挠着蒜头鼻,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高原道:“小原啊,叔有个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高原转头笑道:“叔您说,咱犯不上客气。”
王伟稍显尴尬道:“斌斌今年毕业了,可他学的是什么‘园林专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既然你在中海那么大的公司当领导,看看能不能把我家斌斌给安排一下……”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高原稍显为难道:“叔,中海是工业企业,园林这种专业的不太可能收。还有我记得斌斌学的是文科吧?如果没有理科的底子,我就是把他插到中海,去了以后也是两眼一抹黑。”
听到这个回答,王伟满脸惆怅道:“那你说这孩子咋办?性格老实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读书读得像个书呆子,现在搁家里天天不出门,成天还是抱着个书本看。这特娘的大学都毕业了,谁不去找家单位上班挣钱?他竟然说自己害怕面试,见到面试官就紧张。”
斌斌比自己小两届,高原对这孩子也确实不太熟。但高原有印象,这孩子学习确实很努力,以前经常见斌斌一边放羊、一边拿着书本背题。好像高中那年,斌斌就有了不少白头发,但性格着实内向,跟谁都不怎么说话。
这仿佛是很多乡下孩子读死书的写照,用“高分低能”来形容虽然有些过分,但放在斌斌身上来说却也合理。尤其王伟叔特别重视孩子的成绩,好像有一年,斌斌没考上班里的第一,王伟叔一怒之下,竟然把斌斌贴在家里墙上的奖状,全都给撕了!这个事情当时在村里还成了新闻,高原更是暗自庆幸,亏得自己的父母不是王伟叔这样的人。
在如此极端的家庭环境里,孩子除了胆小、懦弱、恐惧外,还能有什么发展呢?倒是像他和大江这样放养成长的人,心理素质倒是过硬。
“王伟叔,斌斌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过分,但望子成龙也要有个限度!”高原微皱着眉批评道。
“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自打毕业以来,孩子闷在家里一次门也没出过,这时间久了,可不就成废人了?不介绍工作也没关系,你看看能不能抽时间,好好开导开导他?”王伟满脸苦涩道。
高原略作思考说:“斌斌念的是江临农业学院吧,好歹也是个大专生。这样,你下午带他去冷库那边,我教教他冷库里的仓储知识。回头让斌斌先做库管员,我现在手里也没多少钱,工资就先按2500算吧。等效益好了、蔬菜生意流通起来了,我再给他加钱。”
王伟当即高兴道:“这个好,正好冷库那边荒凉,斌斌心细有耐性,肯定能把冷库给管理好。你是不知道,这孩子脸皮薄得像张纸,他最怕村里人对他说三道四。如今能有个正经工作,还能离村里人远一些,这绝对是他理想的去处。”
等中午吃过饭后,高原便去了冷库那边,王伟倒是积极,他早早地就把儿子给带了过去。
斌斌这孩子倒是不瘦,个头也还行,就是戴了个厚厚的近视镜,眼神特别木讷;头发也白了一半,不知道是学习愁的,还是身体里缺少微量元素。
见高原过来,斌斌竟然还悄悄往父亲身后躲了躲;因为他自卑,同样都是考了学,他家也请乡亲们吃了酒席。可高原却飞黄腾达,他在父母和乡亲们眼中却成了反例。
“斌斌,赶紧跟你高原哥说话。”王伟硬拽着儿子,瞪着眼睛命令道。
“行了!你看孩子怕你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