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给谢东升回电话的时候,谢东升已经去了新四厂,并约高原在厂区的南门见面。
好在南门距离海边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谢东升身边也没带什么人,只是手上拎着个水杯,远远地就朝高原挥手。
高原赶紧跑了过去,朝谢东升笑着问:“谢总,怎么突然来新四厂这边了?您这才刚刚上任,应该有不少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吧?!”
谢东升晃着水杯,与高原并排走在新四厂的主干道上,心情畅快地说:“办公楼人多眼杂的,很多事情聊起来不方便。小原,陈生那边的人之所以投我,是你小子在里面搞的鬼吧?!除了你和唐家有关联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能操办这事。”
高原没有隐瞒,只是抿嘴点头说:“谢总,唐建业在年初的时候,就曾让我给您捎话,他说他很多事情做得不错,这些年也确实愧对了您,他是打心底里想跟您道个歉。”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谢东升转过黝黑的脸颊问。
“那个时候的道歉,没有任何含金量,我说与不说,结果不都是一样吗?但现在陈生那边的人,集体投了您的票,我再将这些话转述给您,这才能代表唐建业的真诚,您说对吧?!”高原笑盈盈地说。
“呵,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谢东升也笑了。他恨唐建业吗?其实挺恨,尤其当年建分部时,唐建业安排陈生挑了大梁,抢了自己的机会,那个时候他确实恨得咬牙切齿。
可很多的恩恩怨怨,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渐渐地淡化了。尤其谢东升一直告诉自己,他之所以扎根北海,是为了践行老董事长的夙愿,因此对于个人的前途与权力,他并没有看得太重。所以恨归恨,但还没到不可原谅的地步。
古往今来,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唐建业真发自内心的怀有歉意,凭谢东升的胸怀,也不至于继续计较下去。何况大家都在中海工作,矛盾太过尖锐,并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如今有了高原这话打底,他心里倒是释然了几分。
于是谢东升摆手道:“不提他了,说说你吧。今天下午的会议上,咱们公司要重新调整和划分工作任务。新四厂有你的一份心血在,你也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半,各方面都熟悉。我的意思是,让老宋跟你搭班子,你俩好好把新四厂的产能给搞起来。你经验还比较浅,要多以老宋的意见为主,边管理边学习,争取能早日独当一面。”
高原眯起眼睛,看着崭新且繁华的新四厂,谢总到底是爱惜自己啊,四厂区的规模极大,顶得上两个其它厂区。真要是在这里干下去,不出五年,自己的职位肯定还会继续上升。保不齐会调到其它城市,直接担任一家分公司的老总。
“说话啊?你是我的人,我谢东升就是再冷血,肯定也会把最肥的一口肉,留给自己的亲信。廷春那边是没啥意见,他也乐于跟你这个老熟人搭班子。你呢?不会嫌我给的少吧?!”谢东升微皱着眉笑道。
“谢总,您可别拿我开涮了,多少人盯着新四厂这块肥肉呢。除了您这个总经理的位子,就属新四厂是个肥缺。挺好的,只是谢总您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高原苦着脸笑问。
谢东升当然知道,这小子昨天请假,跟唐旭一起去中海探望唐建业的病情,就足以说明他与唐家的关系,已经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谢东升挠了挠满头的白发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随着你职位越来越高,想不站队是不太可能的。你也是,咋就偏偏喜欢上了唐家的姑娘呢?”
高原腼腆地说:“谢总啊,我来北海以后,其实最感激的人就是您。不管您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栽培我,但我确实在您手下学到了真本事,干的也特别踏实。”
顿了顿,高原又无比纠结地说:“谢总,对不起!接下来的工作,就不用给我安排了。您向总部打个推荐信,看看是让老彭上,还是让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