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涌动,促使她跳太猛窜天上去了,幸得捂着嘴才没骂出声,引了人过来。
而后滞空,下落。
这种自由落体的惊慌让她一时不查,像个脚忙蹄子乱的王八,半趴着挂在了院墙上。
脑壳猛地跳着疼了几下,她捂住略有些加快的胸口,惊魂未定,“吓死爹了。”
因丧妻之痛借酒消愁的蒋蘅,本坐在旁边亭子里给自己斟酒,闻言一手攥着酒壶,一手捂着胸口靠在亭子上,“爹确实快被你吓死了。”
听见动静回头的蒋云若:“……”虽然但是,蒋蘅竟能认出她?!
将知书知画放倒后,匆匆换了小厮衣裳跟出来的雪涧:“……”
不待蒋云若眯起眼,蒋蘅转身拿起酒壶,摇摇晃晃往正院走。
嘴里还喃喃着,“我定是喝多了,才会梦到我乖女不只是傻了,还一副鬼样子上了天,对!一定是梦。”
蒋云若:“……”
雪涧帮着她翻过院墙,站在梁庆伯府后面的暗巷里,小声道,“三娘,我忘了跟你说,你自小跟夫人习武,身手很不错的。”
蒋云若意味深长看着雪涧,“那你还有没有忘了跟我说的?”
雪涧挠了挠脸颊嘿嘿笑,“婢子在您身边伺候不过三年,小娘子前尘全忘了个干净,我也不知还有没有没说的。”
蒋云若没露出什么异样表情,见雪涧不打算回去,用扇柄敲了敲她脑袋,“走吧,在外头叫我九郎。”
她年纪小,行九那就是翻倍,还意味着多子多孙,听着就是大福之家出来的,吉利。
雪涧赶忙跟上,“那婢子……小人呢?”
蒋云若哼笑,“雪涧这名字不好,血溅……见血……有点不吉利啊。”
“这是您给小人起的呢。”雪涧偷偷嘀咕。
蒋云若心想那原身起名儿的时候,大概是跟谁正火花四溅着呢,名字都带着煞。
“你就叫锦财吧,前头带路。”招财进宝,简称锦财,大吉大利。
雪涧默默记住自己的新名儿,有些茫然,“三……九郎您要去哪儿?”
“上京晚上什么地方最热闹,最鱼龙混杂,咱们就去哪儿。”蒋云若‘唰’地打开扇子,摇出了少年郎的恣意。
雪涧略迟疑,“那种地方倒是有,可您一个小娘子去那里怕是不安全吧?”
蒋云若挑眉,“你我都会功夫,这还能让人欺负,以后也甭出门了,在家跟爹爹和四郎一起喝西北风吧,等养不起婢子了,我就把你卖了换肉吃。”
雪涧心想,那淹死的不都是会水的吗?
她带着蒋云若往西城那边的夜市去,路上抿唇忍笑,“您惯会拿婢子调侃,婢子都从换馒头变成换豕肉,月例是不是也该涨啦?”
蒋云若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出来了,她不动声色轻笑,“哦?那我过去拿其他婢子都换了什么?”
“当然是换银——”雪涧在前头引路,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住嘴,“其他婢子都让夫人给赶到庄子上去了,这我跟您说过了。”
蒋云若没再说话,随心下越来越忐忑的雪涧进了上京西市。
宣国过去曾经是□□上国,泱泱大国疆域极广,也曾国泰民安,如今仍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之地,才会引来周边愈发强盛的曦国、虞国觊觎。
宣京以坊为单位,上京有一百零八坊,以皇城出来后最宽阔的那条宣阳路为中轴线,以左为西城,以右为东城。
宣国以东为尊,东城靠近皇城内侧的坊大都是权贵和官宦居住之地,往外走则是普通老百姓们住的地方,一入夜便有宵禁。
京兆尹派出不良人负责在各出入口稽查,殿前司掌管的千牛卫也会派出兵卫在权贵聚集之地巡逻。
而西城则恰恰相反,外城是商户和下九流的居所,内城是夜市,夜不闭户,热闹得仿佛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