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被分到了尚是太子的萧岭那伺候,为人极谨慎细心,又因是从小一起长大,颇得萧岭信任重用,地位超然,故可自称臣而非奴。
此人对萧岭忠心耿耿,却不曾仗皇帝宠信做伤天害理之事,在萧岭死后,他在未央宫中引火自尽。
是唯一一个能逃出去,却为暴君殉葬之人。
所以萧岭对他印象深刻。
如果萧岭没记错,许玑先前应该是被暴君派出去做了件事,刚刚回宫。
萧岭应了声。
许玑推门进来,双手奉剑,跪下与皇帝见礼。
萧岭摆摆手,让他起来。
据萧岭所知,许玑也习武数年,力量绝对比在皇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帝强得多,便指了指谢之容手腕上的锁链,“砍开。”
许玑愣了下。
他自然认识谢之容的,也知道谢之容被皇帝纳入后宫的事情。
谢之容实在危险,他可不是那些豢养起来供人取乐的佞宠,砍开锁链,倘若谢之容暴起伤人当如何?
“陛下。”许玑欲言又止。
阖宫之中,也只有许玑不立刻执行萧岭之命。
谢之容若有所思。
萧岭瞥了许玑一眼。
许玑立时颔首,道:“是。”
既然皇帝要剑,宫人自然择了一把最好的,刀刃锋利,只见寒光一闪,谢之容两只手腕间的锁链立断。
谢之容晃了晃手腕,锁链叮当作响。
许玑持剑站着。
他很戒备。
谢之容知道。
而始作俑者却一派悠闲,仿佛根本不担心谢之容会做什么。
许玑犹豫了下,将他脚踝上的链子也一并砍断。
“之容好好休息。”萧岭起身,他虽然才起来,但也觉得很累了。
心累。
“朕明日再来看你。”谢之容长得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谢之容有些惊讶,但他将惊讶掩藏得极好,一闪而逝。
“是。”谢之容起身,“臣送陛下。”
身长玉立,容色照人。
萧岭客气道:“不用远送。”
谢之容也没有远送的打算。
许玑向谢之容见过礼,跟上皇帝。
从踏出门后,萧岭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仿佛他根本毫无兴趣,来太微宫,只是不得不办的公事,与方才的表现大相径庭。
既然没有兴趣,为何非要他入宫不可?
谢之容收回视线,转身回宫。
宫人站在门口,小心问道;“谢公子,奴婢等可进来吗?”
谢之容点头。
宫人见他如此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几人进来将房中的红色尽数撤去,妆奁铜镜等物也被太监抬了出去。
又过片刻,一匠人过来,口中说奉陛下之命,为谢公子解开手上锁链。
锁链并不难解,用了半刻而已。
宫人端来热水。
谢之容将手浸入水中,洗得很仔细。
尤其是手腕。
“被褥也换了。”谢之容开口。
宫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褥也是大红的,忙去换了素色。
谢之容拿起擦巾,擦干手指上流淌的水珠,然后终于满意一般地,轻轻呼了口气。
有宫人想将那破碎的锁链收起来,却没有找到,她看着谢之容冰雪般秀丽的容颜,没敢多问,沉默地退下了。
……
回去的路上,萧岭一直在辇车上闭目养神。
许玑沉默地跟在旁边,腰间悬着方才砍断谢之容锁链的剑。
“有话就讲。”
许玑抬头,皇帝眼睛都没有睁开,面上流露出了几分疲倦。
许玑领命,道:“陛下,恕臣多言,臣觉得谢公子有些危险。”
萧岭本想随口答句朕喜欢,却微妙地感受到系统仿佛在观察他,于是睁开眼,半伏在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