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猛然闪过一道寒光。
沙钵那措手不及,心里一惊,想要闪身躲开时,暴起的寒光已经逼到眼前,阿俞的佩刀压在他的脖子上。
他酒意全消,望着魏明肃,忽然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为女皇铲除异己、狠辣剪除宗室、手上血债累累的酷吏。
沙钵那心头陡然生出一阵寒意。
魏明肃不会气疯了,一怒之下杀了他灭口吧?
能屈能伸大丈夫,他强笑道:“魏刺史,开个玩笑罢了。”
魏明肃看着沙钵那,目光阴沉,冷冷道:“沙钵那,你可以开我的玩笑,卢三娘的,不行。”
沙钵那冷笑道:“行了,我记住了。”
魏明肃的目光扫过阿俞。
阿俞收起佩刀,退下去了。
魏明肃神色冷峻,道:“沙钵那,你带三娘去见图仑部酋长,帮她劝说图仑部归周,我会禀告陛下,为你请功。”
沙钵那白了他一眼,嘲讽道:“魏刺史心机深沉,我不敢班门弄斧。实话告诉你,我没有趁火打劫,是三娘赢了我,我才会答应帮忙。”
……
卢华英扮成舞姬入帐,沙钵那看到她,十分震惊,带她回毡帐,她说出自己的来意,请他帮忙。
沙钵那拒绝了。
卢华英没有放弃,继续请求、劝说。
沙钵那戏弄她,说最近草原上有饥饿的狼群出没,商队夜里赶路时经常听见狼的嚎叫声,晚上喝醉酒走出营地的人都被野狼拖去吃了,他和卢华英打赌,如果她能为他猎得几张狼皮,他就帮忙。
他想让卢华英知难而退。
当晚,卢华英便带着弓箭、马刀和一袋烈酒,骑着马离开了营地。
第三天早上,晨光熹微,营地的栅栏前传来一阵惊讶的呼声,一个血迹斑斑的人骑着马从东边回到营地,跳下马,解下马鞍旁挂着的带血的狼皮,拖着走到宿醉的沙钵那面前。
稀薄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她脸上都是血,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散乱的头发也是红的,黏着血块,道:“我做到了。”
沙钵那愿赌服输。
他带着卢华英去见图仑部酋长,向他借兵。
酋长冷漠道:“多桑部能不能归周,和我们图仑部无关,汉人为什么来求我们?”
卢华英表情郑重地看着图仑部酋长,道:“我来求图仑部帮忙,是为了我的朋友,为了多桑部,为了域西的安定,也是为了大汗的图仑部!”
酋长冷笑道:“为了图仑部?你来求我们图仑部不是为了救你的朋友和多桑部吗?和图仑部有什么关系?”
卢华英不答,直视着酋长,沉默片刻,忽然一笑。
酋长面露不悦,皱眉道:“你笑什么?”
卢华英道:“我来图仑部前,听说诸部都害怕西凉人,只有图仑部的大汗是个真正的勇士,有勇气带着族人反抗西凉人,西凉人杀了图仑部人,图仑部就杀了西凉人报复,把尸体扔给狼群。原来传言不能相信,大汗是个目光短浅的人。”
酋长脸色沉了下来,勃然大怒。
卢华英神色镇静,道:“教我刀法的师父是西凉人,我听他说,在西凉,部落的首领也是军队的长官,部落中的每一个男子都是士兵,国中所有青壮年都要定期接受军队的训练,以保证能随时补充兵源,西凉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们还会继续扩张下去。多桑部的大汗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处事果断,为了部落,毅然率部归周,以后,多桑部的妇孺可以远离战争,安心地放牧。而图仑部得罪了西凉人,早就成了西凉人的眼中钉,被西凉人刁难,却畏首畏尾,束手束脚,眼下多桑部吸引了西凉人的兵力,正是图仑部摆脱西凉人的机会,大汗却不敢抓住这个天赐的良机,看来,图仑部还是不如多桑部啊!”
酋长脸色铁青。
气氛僵硬时,莽保和墨特激动地冲进大帐,拔出弯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