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腓腓!”
她们在大云寺求的签果然灵验,真的否极泰来了!
卢弘璧阴沉的脸上也有些惊喜若狂。
卢华英一时间思绪万千,百感交集,对着王妤笑了笑,抬起眼睛,环顾了一眼院子,走到栏杆旁,慢慢地坐下去,长出了一口气,乱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从沦落成贱籍到今天,四年多的日子,身不由己,任人宰割,坎坷磨难,未来看不到一丝希望,只有痛苦的忍耐和煎熬。
照顾一家人的责任压在她的肩头,也压在她的心头,她不敢倒下,怕自己倒下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王妤回想这几年卢华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心中酸涩,泪流满面。
樊晖看着卢华英苍白的脸,也神色感慨,道:“三娘,我叫人去请送制书的信使了,你们跟我来接旨。”
卢华英想站起来,可是却一动也动不了。
樊晖俯身,伸手扶她。
卢华英摇了摇头,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
樊晖领着他们到了大堂,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儿,送制书到西州的信使走了出来,手里捧着绢黄书,要他们跪下接旨。
几人跪下。
信使展开绢黄书大声念了起来,制书上的内容和樊晖说的一样,卢华英献上丹经,圣上大悦,赦免了卢家人,赏赐绢帛若干匹,金铤若干个,田地若干顷,召他们一家人回神都。
卢华英接了制书。
卢弘璧跪在信使脚下,深深地俯身叩拜。
王妤失声痛哭。
旁边的阿俞、阿福等人也不由得为他们叹息。
……
樊晖的亲随送卢家人离开都护府,把他们带到了樊晖在西州的宅院。
阿俞自告奋勇出去买酒。
阿福振奋精神,说他要下厨做几个菜。
樊家的管事也热情地准备了祭拜先人用的香炉,庆祝卢家人获得赦免。
下午,卢弘璧大醉了一场。
连王妤也喝醉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卢华英喝得比他们多,却没有醉。
樊晖回来时,王妤、卢弘璧和其他人都不在。
卢华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凝望着天空。
樊晖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也跟着抬起头,问:“在看天?”
卢华英看着天空中漂浮的云,笑道:“在看那些云,这四年,我经常看天上的云,想象着自己有一天恢复了自由,能和云一样,想飘去哪里就去哪里。”
樊晖忍不住心生怜惜,道:“浮云似白衣,改变如苍狗。三娘,最痛苦的日子过去了。”
“谢谢樊长史,借你吉言。”
卢华英笑道,吐了口气,转过头,笑容明亮。
樊晖沉默了片刻,移开视线,道:“三娘,魏明肃走之前,还交代了我一件事。”
卢华英微怔,问:“他还交代了什么?”
樊晖道:“魏明肃要我答应,在圣上赦免你之前,不要去柳城打扰你,不要提起他,让你能在柳城安静地调养身体,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看起来太累了。”
那时,樊晖不明白魏明肃的话,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还在贱籍的卢华英身不由己,背负了太多压力,不能自由自在,不能做她自己,过去的一切人和事只会让她的负担更重。得到赦免后,她的笑容才真的没有一丝阴翳。
卢华英怔怔地看着樊晖。
接旨时她没有哭。
可是现在,她蓦然有了泪意。
……
制书上说要召卢华英几人回洛阳。
信使询问樊晖卢家人什么时候能启程,他还要去其他地方宣旨,受不了西州的天气,想尽快出发回洛阳。
樊晖问卢华英。
卢华英知道王妤和卢弘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