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周律从王宇口中得知太仆寺请了太医的事。
周律若有所思:“太仆寺经常请太医么?”
“经常请,而且文大人只信重方太医的医术,所以回回请的都是他。方太医从前来太仆寺的时候还有个笑模样,近些日子过来时都有些倦怠了。偏偏文大人又是个看不懂脸色的,仍然我行我素,只信他一个,旁人也不敢给他请别的的。”
王宇唏嘘不已,甚是同情那位方太医,这得多倒霉才会被他们文大人盯上?
文大人一把年纪爱生气又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一病,方太医还真不好不来,这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方太医得懊恼一辈子。
既狠不下心,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周律也意思意思表达了一下同情。
太仆寺与太常寺的恩恩怨怨远不是周律能管的,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将这些马养好,最好能在三个月的祭祀大典上替他们太仆寺挣些脸面回来。不过周律又想,若是单纯地将这些马一字排开拉过去,未免太过单调,且没有什么看头。该怎样才能让人过目不忘,又惊又喜呢?
周律看着在牧场上撒欢的马,陷入沉思。
王宇乖觉地闭了嘴,不再打扰。
是好是歹他还是能分的清的,周大人来了牧场之后,不仅仅是牧场里头的人变了样,连马都不一样了。
这些天里,牧场所有的马瞧这都精神了许多,有几匹母马生了崽之后也都被照顾的很好,这都是周大人的功劳。
跟着有本事的人,就得学会事事以他为先,该闭嘴的时候及时闭嘴,免得打断了他们周大人的思路。
周律这边想起后世看到的一场马术比赛,忽然就有了主意。若是能训练成那样,必定能让满朝文武大开眼界!
说干就干,周律立马挑了几匹好马开始训练。
等下一个沐休时,周律已经将这些马训练得有模有样了。说来也怪,这些马在周律手底下的时候,总比在别人手底下听话。
临沐休前一日,周律还交代牧场里头的人看好马,不要叫别人溜进来偷瞧了什么,毕竟惊喜这玩意儿就是得猝不及防,若是提前走漏了什么风声,那就没劲了。
周律回山庄后,路过菜园子,见里面的小青菜迎风展绿,长势喜人,至于左侧单独开辟的那一块,种的便是那不知名的品种,藤子已经长的满地都是了,大有要铺满整个院子的架势,霸道得很,茎叶上面还有细细密密扎手的绒毛刺儿。
周律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觉得常见,可脑袋偏偏像是短路了一般,愣是想不起来。
他甩了甩脑袋,心道想不起来也没事,这玩意儿顶多一两个月不就开花结果了么?
大堂里头,苏音正在算这些日子的进账。她身边两个丫鬟坐在边上商议着给姑娘做新衣裳,前些日子刚买了一匹绛纱色的好料子,眼瞅着再过一月天儿就要热起来,可不得做两身轻便的。
无怪两个丫鬟上心,从前苏音衣裳的颜色不是天水碧就是鸦青,如今难得肯穿鲜亮一点、符合年龄一点儿的颜色,两个人都卯足了劲想做的好看些。
拒霜碎碎念:“姑娘,绣荷花可好?”
菡萏反驳:“我觉得姑娘更适合兰花。”
苏音心无旁骛,一心盯着账本。
别看建平伯将女儿贬得一文不值,但苏音会的东西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只多不少。她幼年时无人陪伴,一门心思泡在书海当中,看的书多了,会的东西自然也多,心算这事在苏音这儿简直信手拈来。不消多时,苏音便算清楚了。
也吓了一跳。
短短十天,铺子里竟然盈利三十贯!
这还是刨除了各色本钱之外的盈利。
苏音放下账本时,周律刚好走了进来。
见苏音一副震惊模样,便靠过来笑着问:“算账算傻了?”
苏音撑着额头:“是有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