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鸿雪从小金枝玉叶的长大,几乎没体验过人间疾苦,也很少有人跟他讨论到这方面的东西。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画画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旅游就去旅游的,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生病时候有钱治病的……
他的画风独特又大胆,擅长画景象,但他总觉得自己的画中缺了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换种说法就是,他是在人性上情感缺失的天才画家。
现在的席鸿雪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他有病。这病从他出生起就伴随着他,就算现在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差异,但是他的内心始终没什么情感波动,也始终难以画出让自己满意的画。
那天的席鸿雪和老板聊了很久,久到雨停了席鸿雪还没离开,一直听着老板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和老伴的相识相恋。这一待就是天黑,等到天完全黑透了之后,席鸿雪才抱着自己挑选中的石膏像离开店铺。
席鸿雪在回到帝都后就联系上了自己哥哥,席证言听到他的话有些诧异,最后只说了一句这事情他会处理。
几天后,席鸿雪从席证言的口中得知,他让医院已无偿的名义联系了那个老板的老伴进行手术。
席鸿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没有什么波动。
很久后,他又从席证言口中得知,那个老板的老伴在手术后去世了。
他表情微动,但也只是哦了一声。
但是几天后,席证言又对他说了一个消息:那个老板在安置好老伴的身后事后,也跟着一起去了。
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席鸿雪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脑中突然划过老板在和自己提到老伴年轻时,笑到眼角都满是鱼尾纹的样子。
席鸿雪在茫然了几秒钟后,看向自己从那个小镇带回来的石膏像,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一直封闭的内心像是被人凿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有一丝带着让他疼痛的光芒射了进来。
从那天之后,席鸿雪本就出众的绘画天赋更像是打通了某个关窍,他找到了自己画中一直缺失的某样东西——情感。
席鸿雪想到这件事,心脏又有些不舒服,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不喜欢和外人接触的类型,从小到大也没深刻接触过什么外人,那个老板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每次想到都会心脏抽痛。
他揉了下心脏的位置,终于从画板旁站起身,走向少年的方向。
少年的容貌无可挑剔,是席鸿雪这几天做梦都会梦到的素材。不可否认,画家都对这种极致的美有一种恐怖的偏执,尤其这种美能带给席鸿雪大量汹涌而至的灵感。
席鸿雪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少年的脸庞,神色飞快地划过些什么:“软的。”
少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抬眸看向席鸿雪:“难道你以为我身上会跟石膏像一样是硬的吗?”
席鸿雪看着他的笑,蓦地收回手,他重新坐回画板前铺了一张新的纸,表情中带着几分严肃的兴奋:“你别动。”
少年眼中含笑,窗外的微风吹起他银白色的发,他微微阖上眼眸,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啊。”
席鸿雪笔尖不停,少年的轮廓在画板上跃然纸上:“谢什么?”
“谢谢你对我父亲做的那些。”少年轻撩了下自己的头发,“谢谢。”
席鸿雪立刻想到十年前那个老板说过的话,这些石膏都是他亲手雕刻的。
他将画纸上少年的银白色头发染上一层朦胧的粉色,让原本纯洁如天使的少年看起来暧昧又迷离:“口头上的道谢毫无意义。”
顿了下,他眼中的闪过狂热:“真想感谢我的话,可以当我的缪斯吗?”
缪斯女神,代表着艺术上的灵感。
少年没答应,而是皱了皱鼻子:“你先把家里给打扫干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