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众人不免都面色微变,安国公府走失十余年的姑娘回来的事儿,如今正为京城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津津乐道。
可耳闻不如一见,众人对这个安国公府二姑娘的好奇实在是大,一时都盯住那紧闭的车帘,恨不得透过这层帘子看清那二姑娘究竟是怎么个高矮胖瘦。
站在喻澄寅身后的苏婵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佯作平静地问道:“萧二姑娘也来了吗?”
“是啊,我让十三哥邀她来的,她怎的还不下来。”
见车内没有动静,喻澄寅迫不及待地要去掀帘子,却被萧鸿泽快一步拦住了。
“公主殿下,毓宁回家不过十余日,面皮薄又认生,倏然面对这么大的场面难免会有些害怕。”他恭敬地说罢,往人群中睃视了一圈,“且臣这妹妹,可不是什么笼中的鸟雀,专门供人观赏的。”
萧鸿泽语气柔和,眸光却凌厉异常,那些不怀好意投来视线打量的人一时都心虚地收回了眼。
可他越这般护着,旁人越觉得这位安国公府的二姑娘大抵是个软弱无用,上不得台面的。
十三皇子喻景炜见萧鸿泽一脸肃色,想起与喻澄寅打的那个赌,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心虚来。
以人家妹妹的容貌做赌注,对其评头论足,实非君子所为。
虽然,这个赌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太后寝宫中一直挂有一副清平郡主的画像,画中人仙姿佚貌,梳云掠月,喻景炜幼时头一次见到这画,还以为画中画的是天上的仙女。
前几日,他去太后宫中请安,正巧碰见了喻澄寅,喻澄寅见他在看画,说起那位走失十余年才回来的安国公府姑娘与画中人生得十分相像,简直比从画中走出来的还要好看。
他根本不信,虽未见过清平郡主,也未见过那位安国公府的姑娘,但他固执地认为,连画都是修饰过的,画已美极,怎可能比画更美。
两人素来爱斗嘴,争辩着争辩着,就有了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赌约。
趁着众人还不知道赌约的内容,喻景炜本想劝喻澄寅离开,结束这场闹剧,别让这位安国公府的二姑娘届时下不来台,却听车帘扯动帘顶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
撩开的车帘内钻出个人来,她由婢女扶着下了车,在他们面前站定,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
“臣女萧毓宁见过六公主殿下,十三皇子殿下。”
喻景炜盯着那女子的容颜看了半晌,热气腾然而上,脸刷一下红了个透。
诚如喻澄寅所言,眼前的女子一袭鹅黄折枝梅花暗纹湖绫长衫,搭着条轻软的湖石花鸟百迭裙,鬓边插着一支海棠绢花,春风扬起裙摆,她弱柳般细弱的身子摇摇颤颤,似要乘风而去。
喻景炜算是明白何为比画还美了。
“臣女在车内小憩了片刻,衣衫凌乱,不得不整理一番,这才下车迟了,望两位殿下恕罪。”碧芜低身请罪。
喻景炜低咳一声道:“无妨,反是我们让二姑娘为难了。”
说罢,尴尬地瞥过眼。
喻澄寅却是不放过他,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十三哥,是不是比画还美,我没骗你吧,教你不信,你输了,你输了,快把那匹小马驹给我……”
原还不知这两人到底赌了什么,喻澄寅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恍然大悟。
再将视线落在那位安国公府二姑娘身上时,众人虽是心思各异,但也明白,此番就是十三皇子输了。
听闻清平郡主生前就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不曾想这位二姑娘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历经风霜,还能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有过之而无不及。
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
方才在马车上,听着外头凌乱的动静,碧芜还慌乱了一瞬,以为出了什么事,此时得知竟是这两位殿下以自己为赌注生出的一场小闹剧,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厢,喻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