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还有旁人吗?我一无子嗣,二无血缘亲族,除了你这个半路认来的弟弟,再没第二个人能让我将群玉阁交到他手中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炸得阿飞脑子里简直一团乱。
他呆怔许久,笔尖的墨汁顺着滑落到纸上都没将他惊醒。
半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可、你以后成了亲,总会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非我不可?”
凝光笑着摇摇头:“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请帖我已经发出去了,宴会就定在三日后,你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
看着少年仍旧梦游一般的脸蛋,她继续说道:“若有闲暇,你不妨多和李寻欢走走,还有几位管事头领们也别落下,尽量跟他们搞好关系,想办法让他们打心底服从你。”
阿飞听着对方交待遗言一般的话语,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离开吗?”他紧紧盯着她,“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明明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自己生一个的。”
凝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像哄小孩子那样宠溺地笑着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事,这样就可以了。”
三日后,群玉阁大摆宴席,来自保定和其他省份的豪商巨贾,江湖中各帮派的代表人物,当地几位要好的官员齐聚一堂,场面之盛大,足见此间主人的上心程度。
不同于上次筹备商会时,阿飞只是作为凝光弟弟出席的情形,这一次,他是作为群玉阁未来的继承人正式在世人面前亮相。
凝光带着他在诸多大人物之间周旋交谈,在他们之间牵桥搭线,阿飞其实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场面,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只能耐着性子学着她的模样,尽可能和善地与那些大人物交谈。
席上对他有诸多夸奖,说得最多的一类话就是稳重可靠,英雄出少年,有其姐必有其弟之类的话,这些话若是凝光说出来,他免不了又是一通面红耳赤,但经由这些外人口中说出,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能沉稳应对,寸步不乱。
人情交际总是容易让他感到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
趁着都在吃饭的功夫,他退出去想悄悄松口气,在场外放松放松再回来。
初冬的夜里起了寒风,夜空黑得仿佛一大块泼了墨的黑布。月亮隐在乌云后,唯有夜空下的群玉阁闪烁着灿烂的灯火,主人家丝毫不吝啬地在每一处都悬挂上精致华美的防风灯笼,将周遭照得仿若白昼。
解决完生理需求,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回程的路上。想起方才席上那些恭维的话语,他的嘴角突然溢上一抹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
大抵小孩子对大人总是有些盲目崇拜的心理,若是能听到谁说,你跟XX越来越像了,对小孩子来说,那几户可以算得上至高无上的夸奖。
阿飞平日再怎么沉稳,到底还是个十岁大的小孩子,听到有人夸他跟姐姐很像,自然免不了一阵高兴。
绕过一座假山,他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窃窃私语。
“那小子不知走了什么大运,竟认了凝光大人当姐姐,如今还成了群玉阁未来的主子,难不成咱们以后都要在他手下讨生活?”
“早知如此,我就把自家小子扔山里去等着被捡回来,到时候还怕群玉阁没我的一份?”
“就你家那歪瓜裂枣的胖小子,凝光大人怎么看得上,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家的小子怎么了,至少有爹有娘有父母教养,不像阿飞,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谁知道他爹妈是什么人呢。”
“没爹没妈,那可不就是野狗吗,哈哈哈!”
阿飞站在原地没动,整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拳头被捏紧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响。
过了许久,直到那两人从假山后离去,他才平复了情绪重新回到宴会上。
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