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清闲,便去看女儿。
结果之后她才发现,女儿时常喝汤药,也很少和女婿睡在一起,这怎么可能怀孕。
她自作主张,换了那汤药,又在女儿家里多了些日子,那女婿便经常和彭茵宿在一处,一来二去,彭茵有了身孕。
有了也没办法,彭茵有一阵很不痛快,但孩子就在肚子
里,总不能扔掉,只能生了。
可惜天不垂怜,她这一胎怀得不好,一直不舒服,吃药也不管用,在十一月里的时候落了胎,之后便没有再好,直到她生生没了性命。
从此彭茵芳魂永去,这世上,再有没有那个叫彭茵的女子了。
她当初可是敢亲自毁了自己的婚事的,可惜背负生养之恩,令她心中难安,最终还是低头,这头低下去,本以为赔上的是几十年的光阴,谁能想到,赔上的,是她的性命。
这都是在她身边的侍女亲口说的,后来还有彭茵的遗言,她说她熬不住了,有些累,这一走,再也不必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也算自在,只是希望以后有人能够帮着照顾母亲。
关晴看罢,恨道,“她当初就不愿意嫁人的,都是彭姨母万般逼迫,以孝道压制她,这回总算是叫她没了性命!”
关晴不是没有劝说过彭茵,可是彭茵说她认命了,不想再和母亲争斗了,她觉得累。
她哪怕不孝呢,那生养之恩,就算不报答了又如何啊!
关晴扑进姐姐怀里,痛哭起来。
她们在江宁府一起待了好几年,即便见面少了,都是要相互写信的,如今人竟然这样没了!
关盼喃喃说道,“我当初就该将她留住的,总有办法的,怎么也不至于叫她丢了性命!”
关盼只觉得后悔非
常,心如刀割,彭茵碍于孝道,不得已向母亲低头,但她确实有办法的,她该尽力的。
若是彭茵不嫁人,或者是嫁给她愿意嫁的,她怎么会丢了性命啊。
钟锦看着姐妹二人,说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别这样说,表妹知道你这样伤,她要不高兴的。”
关盼手里的信被扔到地上,她抱着关晴,并未说话,只觉得如鲠在喉,一直落泪。
屋里头愁云惨淡,孙氏那边知道了消息,当即便昏倒在地,家里头慌慌张张地请了郎中,乱做一团。
这年也不必过了,关晴将自己关进屋子里,不肯出来。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孙氏靠在床上,不时说道,“你们姨母,就是个死脑筋,茵茵都嫁人了,人家家里头也不是没有儿子,何苦非要算计,叫她再生一个啊,这回好了,连命都送了,她该高兴了吧!”
众人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钟溪听了这话,便和母亲一起哭起来,劝也劝不住。
除夕这一晚上,关家将红灯笼取了下来,谁都没能安睡。
第二天一早便是大年初一,关盼睁开眼睛,有些不舒服,积玉在一旁瞧着,轻轻喊了一声“娘”。
关盼起来说道,“积玉醒了,没去和婉婉玩儿?”
积玉道,“不去玩了,我来陪着娘说话。”
关盼勉强笑了一下,摸摸儿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