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看着关盼一会儿,半晌道,“我来找姐姐,还能有旁的事情不成。”
不必多说,他当然是奉亲爹的命过来的,他爹现在就希望关盼能够带着两个孩子住在侯府。
关盼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待在这边,不过也只是两条街的路,非要我住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我都多大的人了。”
她要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或许还能够和南平侯更亲近些,但她的两个孩子都不小了,怎么也不可能和父亲再那样亲近了。
沈策看她这样,忽然询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大想认回侯府?”
沈策觉得,关盼对关家是更亲近的,这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在沈策看来,她和自己是同一个生父,那关盼就该是侯府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侯府像是隔着一层似的。
“这倒是不曾,”关盼说老实话,“认回来我也是得了好处的,怎么能够放下碗就骂娘。”
她这些年都过得很好,没有侯府,她也会平安顺利地过完这一生,她丈夫和弟弟都是很厉害的人,关盼也从不软弱,南平侯府只是多给了她一些底气,可以说是锦上添花。
沈策能够明白她说的好处,他当弟弟的话,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是他觉得,这不是南平侯,不是他的父亲想听到的话。
沈策和父亲并不十分亲近,但他能够看出来,南平侯想给关盼的
,不只是侯府的好处,还有别的东西,是他说不清楚的,身为人父对女儿的关爱。
沈策道,“姐姐在我面前这样说便罢了,可不能在爹面前这样说。”
关盼沉吟片刻,说道,“父亲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是他运气好,竟还为他考虑起这些事情来。”
要知道,南平侯显然对三个儿子都是放养的姿态,想必没有关心过他们太多,倒是对关盼这个女儿很是关心。
沈策道,“我是儿子,父亲从小教导我,男儿要顶天立地,我和姐姐不一样。”
关盼笑着说道,“口是心非。”
沈策不语,关盼接着说道,“为人父母,偏爱实在不可取,只因为我是女子,便觉得我柔弱,需要更多疼爱,那更不对,我们关家,儿子和女儿都是一样的。”
沈策道,“那很好啊。”
关盼还有话没说,对于她爹娘来说,最重要的他们彼此,他们几个孩子,一视同仁都是捡来的。
有句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南平侯这个人,实在不是很会养孩子,沈策若是性子不好,只怕每回瞧见关盼,都要跟她吵架。
“好吧,是有一点在意,那么一点儿,”沈策承认,“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想在爹面前争宠,是不是很傻,唉,也就是姐姐能够看出这一点。”
关盼笑道,“便是七老八十,也都是父母身边的孩子,想要示弱是
寻常事情,不必自扰,我昨日回来,因着和你姑姑争吵,还很是委屈,跟我爹诉苦来着。”
沈策想起自己跟他爹诉苦的那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说道,“算了吧,算了吧,小时候打架打输了,爹都要说我没用,我要是诉苦,只怕他会觉得我是疯了。”
“再说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跟爹说什么酸话吧,难道跟他说我觉得他没有好好照顾我,我很委屈吗。”这话沈策是肯定不会去说的。
“但总觉得意难平,是吧。”关盼说道。
哪里会有孩子对父母没有孺慕之情的,尤其南平侯还是话本子里那种能够以武定天下的武将,想必沈策还是孩童的时候,便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可惜南平侯在儿子面前是根木头。
“是,正是如此,”沈策觉得关盼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说了,觉得我太矫情,不说吧,我这心里头不上不下地堵着一口气,尤其是~”
“什么?”关盼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策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