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媛管不了家里头的事情,第二日和关盼道别,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些话不必说,关盼也是明白的。
她那手段外人不知道,孙媛却心里有数,她担心关盼真的动怒,要去折腾孙家,她上回可是把自己如何整治岳州陈家当笑话说给孙媛听的。
要是孙家的人不知进退,只怕她要不客气。
关盼瞧着几个孩子玩耍,滔滔正在说婉婉走路迈的步子太大了,没有淑女风范。
婉婉哪里注意过这些东西,平日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淑女是什么,她压根儿不知道。
她只想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女郎中,有一大片七级浮屠。
婉婉反驳道,“可是你走的太慢了,姐姐,我要看药方子,还要学着炮制药材,按你这样走的话,那也太慢了。”
滔滔像个大人似的说道,“那也没法子,那你平时去外头的时候可以走得慢些,对吧。”
婉婉点头,“那好吧。”
积玉一向不参与两个小姑娘的争执,因为一旦积玉开口偏向某一方,她们就会联合起来,一起指责积玉,说他多管闲事。
所以积玉只在一旁听着。
关盼看着,觉得很有趣。
孙媛终于开口,“表嫂,孙家那边,还请你手下留情。”
关盼回头,说道,“我哪儿有空和他们计较什么,钟家的事情
我还处置不好呢,你回了谢家,就别担心这些事情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你成日操心,你可别心思太重,对身子不好。”
孙家是钟锦的外祖家,关盼不喜欢他们,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孙三老爷一走,大家还是平常亲戚,他们也就是现在敢借着三老爷的名头给她找些麻烦而已,闭门不见就行了。
孙媛道,“委屈表嫂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要说委屈,还是我婆婆最委屈,高高兴兴地去见她哥哥,结果生了一肚子闲气,她也岁数不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外祖父和外祖母训斥了,要知道,她在家里头,可是说一不二的老太太呢。”关盼说道。
孙媛道,“谁说不是,我一会劝劝她,家里头还是先别回去了,我今日说要走,那小妾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说我嫌弃他们,不敬重三叔。”
孙媛从前在谢家,也没有遇见这样能找事的。
关盼蹙眉,说道,“这女人怕是脑袋不好使,怎么家里头什么事情都和她有关系,这也太猖狂了。”
孙媛叹道,“谁说不是,太能挑拨了,咱们还是眼皮子浅,在人家那儿,一个字用得不对,都是不敬尊长,这男人也真是好哄,三叔竟宠爱这么一个妇人,他迟早因此惹了祸端。”
这是孙媛最
不能理解的,他三叔二甲进士出身,为官多年,也是有些政绩的,按理说不是糊涂的人,怎么整日就爱听这样的枕头风,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关盼道,“行了,这也不是咱们俩该操心的,你都收拾好了吗,还有什么缺的吗?”
“没有,就是舍不得你。”孙媛说笑道。
“这话可不能叫你表兄听见。”关盼也笑起来。
孙媛那话有玩笑的意思,但也确实舍不得她,两人合得来,有什么事情还能互相出个主意,平日说笑也随意,不必担心说错话,这样的好友,可是很少见的。
孙媛要离开,也没有操办,她和谢昼同爹娘和其他亲眷告别,然后带着孩子,坐船便回江宁府了,跟来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声息。
婉婉去送别,眼眶通红,但是她答应了滔滔不能哭的,就咬着嘴唇,目送他们的船离开,这才靠在钟溪怀里哭起来。
她因着长相的原因,也没多少朋友,滔滔很有当姐姐的风范,还会保护她。
婉婉自然很舍不得姐姐离开,积玉倒是还好,他和滔滔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