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翀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个手下扮成和尚,前去岐山村假装结缘再“危言耸听”,好让他们提前避险。
想到关婶子与村民时常将菩萨保佑挂在嘴边,应当是诚心信奉的,这个方法或许真有用。
不过,陆靳翀怎知七月初徐州会降雨,又怎知岐山以东会有山洪,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齐玥突然想到在师父那里看到的奇景,看来今年的情况,比他预测的还要麻烦许多。
七月稻谷才进入成熟期,几乎一天一个样,农户一般都会拖到所有稻谷成熟,产量最高的时候收割,大概是七月中旬。
如果说这雨来得毫无预兆,还一直下到收割的季节过了,将会有多少稻谷烂在地里,就是强行收了也会因无法晾晒,很快发霉发烂。
陆靳翀看了一眼齐玥的反应,又迅速跟芈恃说道,“再让人把和尚的预言散布出去,徐州扬州豫州都不能落下。”
有些人就相信空穴不来风,听到谣言以后心里总会存有疑虑,只要有一半人愿意相信,抢在七月初稻谷初熟的时候收割,哪怕收成不佳也能挽回一些损失了。
而这也是陆靳翀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陆靳翀这一通安排,齐玥心里是惊讶,芈恃就是一头雾水了,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散布这种谣言,让村民提早抢收,粮产岂不是要大大下降。
不过秉承着对陆靳翀的遵从,芈恃并没多问领命退下了。
不过芈恃离开以后,车厢却突然陷入沉默,陆靳翀为了安抚齐玥,才会在他面前透露这些,可现在又怕齐玥追问他。
但奇怪的是陆靳翀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齐玥开口,这才偷偷转头看他,却发现齐玥正面无表情的低头沉思,这种态度更加叫人瘆得慌。
陆靳翀试图靠近齐玥,在他身上蹭了蹭,齐玥依旧没有反应,好在也没有推开他,于是陆靳翀更加卖力的蹭了几下。
齐玥心里正盘算着,要通知表哥尽早收割水稻,旁边的人却突然闹腾起来,往他身上挨挨蹭蹭的,像只撒娇的巨犬一样,不禁让他感到好笑。
“堂堂镇北少将军,这模样若是被手下瞧见了,成何体统。”齐玥垂眸看着怀里的大脑袋,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眼里却暗含着温柔与无奈。
他自然清楚陆靳翀在心虚什么,但这次齐玥却不打算追问了。如果陆靳翀想说的话自然会说,否则也是浪费口舌。
“我才不管提什么桶,反正又不给他们瞧。”陆靳翀双臂箍紧齐玥的腰,在他身上耍赖似的拱了拱。
齐玥见状嘴角渐渐染上笑意,修长的手指落在其发间,似有若无的轻轻抚摸着。
只要陆靳翀像现在这样,眼里只有他一个人,这就够了。
“如果哪天你心里有了别人,不许瞒着我。”齐玥轻声说道,他只有这一个要求。
齐玥这番话却让陆靳翀身体一僵,显然自己的隐瞒已经让齐玥感到不安,那些好不容易培养的亲近和坦诚相见,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陆靳翀把头埋进齐玥怀里,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或许不能再轻视这个问题了。
马车行了一天才终于回到府城,之前留在金仙观的恬范也已经回来了。
恬范见到陆靳翀,先一步开口禀报道,“主子,那笔银两没有离开玄午山,只是被抬到后山一处守卫森严的道宫。”
“守卫森严?道宫?”陆靳翀暗皱了皱眉,看来这金仙观果然另有乾坤。
恬范回道,“是,玄午山上还有一座隐秘的道宫,道宫连着一片石谷,那里为金仙观禁地,就连属下也无法凑近查探。”
“严宇城去过那里吗?”陆靳翀想到明日的法会,如果严宇城在金仙观,难免会与他对上。
“没有,严宇城这几日一直都在醉梦楼,跟一帮江南子弟玩乐。”恬范说道。
严宇城是京都来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