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从前兄弟有多少龃龉,宋业康好像渐渐都已经忘怀了,毕竟还是同胞兄弟啊,再怎么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流着一样的血。
对于宋玉章,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毕竟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从小到大也没见过面,没一起长大,而他们四兄弟可是一张桌子上吃饭,实打实二十多年一块儿长大的,在一起时或许互相都看不顺眼,多有怨恨,可人一不在眼前,想起的却全是好来了。
宋业康叹了口气,捻了下手里的佛珠,“阿弥陀佛。”
兄弟俩晚上睡在了一个被窝里,天冷,挤在一块儿还能取取暖。
宋业康睡不着,同宋齐远又说起宋晋成,说着说着还哭了,宋齐远在黑暗中也湿润了眼睛,他拍了下宋业康的肩膀,“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大哥正在什么地方过好日子呢。”宋业康“嗯”了一声,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心里又觉得有些不舒服。
宋晋成,在哪里活着就行了,也不必过太好的日子嘛,他现在都天天挨饿受冻着呢!
南城大雪连绵,宋齐远干脆就留在南城寺庙里过了个年,寺庙里过年也仍是清苦,宋齐远手头还有点钱,出去买了些吃的用的捐赠给了寺庙,寺庙上下很感激他,也算是过了个好年。
开春之后,宋齐远又要离开南城,离开之前他又问了一次宋业康,要不要去国外。
宋业康还是坚持不去。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佛祖收留了我,我一辈子也没干成过一件什么事,出家这事,我想干到底。”
宋齐远拍了下宋业康的肩膀,他决定尊重宋业康的想法。
从前,他看不起这位二哥,在宋振桥死后,更是将这二哥拖油瓶一般从头管到脚的操心,如今,宋业康也终于“长大”了,宋齐远的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宋业康也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他好像还是有些糊涂,不过且行且看,谁说就不是一种很好的活着的方式呢?
宋齐远在寺庙里住了几个月,好似也染上了一些佛性,也不纠结了,继续踏上了他的旅途。
于此同时,在国外的宋玉章也从一些渠道得知了国内的形势,他心中很不安,便拍了电报回聂家,这次他用词激烈了一些,他警告聂饮冰,如若再不及时抽身,说不准他便要亲自回国去逮人。
这封电报被孟庭静瞧见了。
瞧见就瞧见吧,宋玉章也没打算瞒着孟庭静。
“这是唬他,还是真要回去?”孟庭静捻着那份电报看向宋玉章。
宋玉章迎着他的目光,犹豫了一瞬,道:“再说。”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是不能叫孟庭静满意。
孟庭静很恼火。
国内的形势如何,他比宋玉章还要清楚,他做运输生意,同国内其实还是有些往来。
如今国内战争的混乱焦灼非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而且瞬息万变,可以称得上是风声鹤唳,那样危险的境地,宋玉章却说“再说”?“再说”便是有可能了!
孟庭静喜欢宋玉章身上的那一份温柔多情,但也决不允许宋玉章因为这一点温柔多情而涉险。
恼火归恼火,孟庭静同宋玉章相处的时间久了,也知道宋玉章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硬来是没用的,这也是个犟种,手段越是硬,他越是来劲。
孟庭静平心静气,转而开始主动向宋玉章提供国内的信息。
宋玉章原本获取信息的渠道是英国报纸上一些对国内情况的报道,孟庭静给的则是国
内的情报,两者之间在精细度上差别甚大,宋玉章这才意识到国内如今已经是个水深火热的政治泥潭了。
至于聂饮冰,都没有聂饮冰确切的消息!
宋玉章更急了,孟庭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背着手在一旁转圈,“要么,就一块儿回去吧。”
宋玉章停下脚步,扭过脸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