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觉得羡慕,也不觉得向往,单只是遗憾。
俞非鱼不错,但也就只是不错。
翌日三月十四,俞非鱼出发去正式修建海洲铁路的第一段。
海洲出动了不少车马,俞非鱼作为总工程师,代表整个队伍接收了各方的欢送。
政府、商会、甚至连学校都派了学生代表来送俞非鱼“出征”,敲锣打鼓,十分热闹,天公作美,今天天气也很不错,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送行的队伍穿得都很鲜艳喜庆,正是和这晴朗的天气相得益彰。
廖天东作为运输局的局长,在郊外的临时讲台——一块凸起的土丘上发表了送行讲话。
讲话内容堪称喜气洋洋光芒璀璨且毫无营养,全是没用的漂亮话,在场除了俞非鱼之外,压根就没人听。
廖天东自己讲完,邀请宋玉章也说两句话。
宋玉章摆手推辞,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回,宋玉章也站上了那小土丘,他凝望了不远处的俞非鱼,柔和地一笑,没有作出什么长篇大论,“希望此行一切顺利,大家早日凯旋,海洲早日通畅铁路,沟通四方吧。”
简短的讲话受到了一致的欢迎,掌声之后,学生代表们向俞非鱼等人送上了鲜花,俞非鱼手里捧了一大束百合登上了车,汽车发动了,他探出车窗,手中挥舞着鲜花向身后的人群再次道别。
远远的,送行的人群也挥起了手,俞非鱼仿佛看到了宋玉章挥手,又仿佛没看到,他慢慢收回了手,坐在车内轻叹了口气。
怀里抱着的百合花花瓣卷曲,上头还悬挂着露水,俞非鱼深吸了一口,闻到了里头浅淡的香味,他心道:“露水情缘,好运气。”过一会儿,他又心道:“我爱他一辈子。”
宋玉章并不知道俞非鱼在心中要爱他一辈子,他放下手,有些兴趣缺缺地将手背在身后。
廖天东遥望着掀起滚滚尘烟的车辆,感叹般道:“若是快的话,今年冬天之前说不准就能建成了。”
“但愿吧。”宋玉章道。
廖天东转向聂饮冰,“矿石供应还请聂先生尽心一些。”
聂饮冰“嗯”了一声。
廖天东同他一向无话可说,又转向孟庭静,“孟老板,你……你多多配合啊。”
孟庭静也“嗯”了一声,附赠了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眼神,因为廖天东这话是属于话里有话,好像他会故意在铁路上捣乱似的,他还没那么短视,能干出这种事,否则,他就不会派出俞非鱼这样顶尖的人才出马,这位师兄,虽然性情飘忽,在工业上却是一把无可替代的好手。廖天东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又说了几句没人搭理的客套话后就走了,他一走,走的人又多了许多,各方道别告辞之后,只留下了正副主席和他们带着的人留在郊外。
宋玉章不走,不仅不走,还拿出了一支烟来抽,看上去是要在这儿待上一会儿。
孟庭静道:“在等人?”
宋玉章抽着烟,笑了笑,也仿效两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聂饮冰一声不吭,孟庭静也不说话,不过闭嘴而已,不难做到。
宋玉章也不驱赶两人,单是悠闲自在地抽烟,在这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悠悠的马车出来了。
赶巧了,小凤仙也是今日要回家乡。
除了身边的人,小凤仙谁也没告诉,就派人去宋宅递了个话,他倒也没指望宋玉章来送,就是跟宋玉章说一声。
“五爷——”
小凤仙很高兴,跳下马车,一身秀白长袍的扑进宋玉章的怀里。
宋玉章嘴里叼着烟,嘴角向上一翘,将他抱起来略转了半圈,边笑边道:“你要把我撞飞了。”
两人上马车里说话。
孟庭静和聂饮冰中间原本隔着个宋玉章,此时宋玉章一走,两人之间便空空荡荡,形同陌路了。
孟庭静余光扫着聂饮冰,看他是毫无掩饰的漠然,心中便觉得很